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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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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夢嗎?睜著眼睛做夢?是的、是的,他是做夢……他夢見琴兒背上插滿箭倒在自己懷裡,夢見她全身是血,夢見底下的人類在狂叫著好,夢見…… 是夢……一定是夢……一定是夢—— 「啊——」水承瀲聽見自己的狂嘶,但那聲音聽來好遠好遠,不像是從他口裡發出來的。他還聽見雨聲、雷聲和臭人類的慘叫聲,可是都好遠,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覺得腦子亂成一片,他無法思考,心被掏空,他不知道上哪兒去尋他的心回來? 「承……」一聲細細小小的呼喚拉回他飄遠、化為絲絲飛絮的心緒。 「琴兒?」水承瀲的臉佈滿濕意,他毫無所覺,看見白椿槿空洞的黑瞳倒映著他的模樣,只覺眼睛一直進水,他要一直眨、一直眨方能看清白椿槿的容顏。 「雨真礙事,一直下、下個不停……」 「嗯……」白椿槿扯動唇角,來不及笑即疲累地合眼倒在水承瀲身上。 「琴兒,你累了嗎?也對,也對喔……我們一直在跑,你一定會累的。來… …我們再趕一段路就可以休息了……我們走……我們走……」水承瀲扛起白椿槿,覺得她突然變得好重。「琴兒,你變重了,變重是好事,看起來精神些……」 他帶著白椿槿一個閃身消失。在長江港口工作的人隱約瞧見有條閃著銀白光芒的無角龍馱負著一名全身是血的女子躍入長江…… 不知是否產生了錯覺,待雨停後,這個疑惑沒有駐留在目擊者心裡太久。 那天,湖口縣臨江的水線暴漲,從不鬧水患的長江竟淹沒了大半的湖口縣,湖口縣由繁華頓成廢墟,元氣大傷,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恢復昔日光景。 尾聲 半年後滿洲長白山涼風夾著些許勁道拂來,寒地的山林間隱約可聞男子高亢的歌聲,那歌聲豪放嘹亮,再冷的天候也教這歌聲給驅走。 歌聲在積雪突然垮下時逸去,隨後聽聞的是連串的咒駡,之中夾雜著兩聲冷笑,這兩聲冷笑讓咒駡聲更響亮。 一道與雪融合為一的白影因那咒駡聲而稍停腳步。 他,戴著白毛帽,身著白衣,發長幾乎及地,面容俊朗中帶著邪氣,黑眸狹長,眼角上斜,是一雙美麗的鳳眼,空靈幽幽,流轉著悲傷的光芒,一身寂寥抖不落,平添孤寒。 他身後掮著個自頭到尾全包裹起來的女子,那女子面容慘白,好似死人,緊合的眼睫凝著白雪,自她人中所結的霜氣,依稀可辨她尚存一息。這一停頓,讓兩方人馬打上照面。 他瞧見有個捕快打扮、眼蒙布的英氣女子推著一名身著華服、頭戴冠、貴氣十足的男子走著,咒駡自男子口裡流利的吐出,冷笑自女子的紅唇輕逸。 這對男女身上都散發著迥異於人類的怪奇氣息。 突地,女子頓住腳步,連帶地,被銬上枷鎖的男子也跟著停下。「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女子側耳,朝著水承瀲的方向問話。 「水承瀲。」無視於此刻對峙的景況,他快速移動至離他們不遠、已融雪的石頭邊,先是鋪上一條毛毯,才解下身後的人兒,讓她坐在上頭。 包裹她的斗篷微掀,露出她柔美蒼白的容顏和披散的長髮,她安詳的容顏似眠,撐不住自己地往水承瀲身上靠去;水承瀲坐至她身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輕輕理著她的發,對她輕聲說話,「琴兒,這兒有大片白雪,我從未見過雪,你見過嗎?」 男子因白椿槿露臉之時襲來的強烈氣息而皺眉,女子亦然。 「這女的不簡單,全身上下都是妖氣。」他長這麼大還沒遇過妖氣如此強盛的妖,若不是女捕快同他說過龍九子的事,他還不知曉自己有「兄弟姐妹」咧! 「跟平抒衡你不相上下。」元綠袖攏眉,清秀俊逸的臉上有著警戒。一隻氣強的妖平抒衡,她已收得筋疲力竭,再來一隻。她可沒把握。 「綠袖兒,她會不會是我的『兄弟姐妹』之一呀?!」平抒衡嘻皮笑臉的問,招來元綠袖一個準確無比的肘撞。 「閉嘴!再叫我綠袖兒就砍了你的腳!」元綠袖怒斥。 「嘿嘿,砍啊,砍啊,若你捨得我見血的話,就砍哪!」 「你——」 「綠袖兒,咱倆別吵嘴了,上前去同那水承瀲攀攀交情如何?說不定還能讓你賺到一隻龍九子回京覆命,那你不就是大功臣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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