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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只是不知這對白椿槿是幸或不幸?

  「咱人類不興這種方式淨身。」天知道,自己定是被傷癒的水承瀲給當玩具把玩。

  白椿槿不笨,打強迫水承瀲敷藥膏、喝藥之時,她即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她沒想到會如此快降臨。

  「那又如何?」

  「起碼你尊重一下我身為人類的權利可否?」三天兩頭就被他丟進水裡,脾性再好,也會禁不住發火。

  水承瀲眸光一閃,伸手撥掉她捉著自己腳的手。

  「哇——」白椿槿無防備,整個人沉入水裡,她舞動四肢浮出水面,才要以「理」說之——「你——啊——」

  她的頭被水承瀲壓進水裡,力道大得足以讓她溺死。

  「嗚……啊……你……喝……咕嚕嚕……」

  白椿槿由最初的掙扎到後來的力道盡失,放棄求生,想著自己真是枉做好人之時,隱約感覺到有股力道將她拉起,她整個人像飄浮在半空中似的輕盈。

  冷……好冷……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身體自動地尋找離自己最近的熱源。

  「喂,很噁心,別靠過來!」

  耳畔傳來那熟悉的冷淡嗓音,可白椿槿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她的頭好痛、身體好冷,更可憐的是這是她自個兒招來的。

  假若她不一時心軟出手相救,也許……也許她此刻已在天邊海角,過著輕鬆自在的逍遙生活……

  「喂!給我醒來,別睡!」

  她好累呀……好想就這麼將一切放下……別喚她可好?

  「喂!」

  別……別喚了……她想……她想休息……

  「白椿槿。」那嗓音滲著不知名的怒火,命令的口吻讓白椿槿不知不覺地依從。

  她睜開濕潤的眼睫,迷蒙不清的視線裡納入一雙邪美妖眸,那幽黑的瞳眸像磁石緊緊吸附著她的心魂,但她只能任疲憊帶走自己。

  眼前一黑,她墜入那香柔甜美的黑暗深淵……

  「白椿槿!白椿槿!」水承瀲大力的搖晃她軟趴趴的身軀,但得不到一點回應。

  他見她像死了一般,因此鬆手想「丟掉」她,但手比自己的腦袋更快一步地在她身子沒入水之前將她挽住——

  為此,他心一驚。

  「為什麼我要拉住你?」他挑高眉,不甚明瞭的問著昏迷的白椿槿。他空著的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臉頰,那滑嫩冰冷的肌膚讓他一再撫摸,最後將大掌整個覆上她的頰。

  心頭莫名引來陣陣的撞擊,他不明所以,只覺煩躁,想再次「丟棄」白椿槿,但回頭一想,終是將她「拎」進山洞,卻不知她為何沒醒來?

  照理說脆弱的人類經他這麼一晃,不死也該醒了,可白椿槿沒有任何的反射動作,一徑地任他擺佈。

  這不是他印象中的白椿槿,她該是沉靜堅定又帶點強勢的模樣,該是他受傷時所見的那名惡質人類,可現下的她讓他心生異樣,騷動難平,無法理解。

  洞內的火光因柴枝燃盡而變暗,妨礙水承瀲「觀察」白椿槿,他眉一揚、手一拂,原本熄滅的火光再次死灰復燃,甚至比先前更加的明亮。

  水承瀲將阻礙自己的外因給剔除,可心頭卻教更多的疑惑所佔據,他靠近躺在稻草堆上胸口幾無起伏的白椿槿,滿臉疑惑的盯著她看。

  久久,他坐在她身邊,覺得礙眼地一揮手,替她換上一件全新的白裳,想著她穿全白的衣裳很是無趣,於是白椿槿身上的白裳綻出朵朵芙渠,為那單調的白添上一抹清麗。

  水承瀲只手撐頷,望著白椿槿,探手摸上她冒出細細冷汗的額,睫一斂,她身子變熱,佔據她的冷刹那間全教水承瀲給吸收。

  之後,他聽見白椿槿嚶嚀一聲,很是疲累的揚起千斤重的眼睫,迷茫不知所措的凝視山洞頂,像飄在空中的雲朵般輕盈,找不到定點似的呆愣著。

  水承瀲見狀,不悅地撇撇嘴角,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讓她發現自己的存在。

  她的反應遲鈍,當水承瀲在她跟前揮了第十次手後,才如夢初醒般的將眼眸轉向他,爾後又花了一些時間才辨出水承瀲。

  「你……」白椿槿想著自己應是已被他害死,卻怎麼也沒想到一睜開眼,頭一個入眸的竟然還是水承瀲,一時之間,她有些慌,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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