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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料,這一路的用心良苦全栽在一名少女手上。

  「理?本姑娘只要扯到錢財之事,同你說上十天十夜的理都可以,可本姑娘話說多了口會渴、身子會累、肚子會餓,除了『說話費』,公於你還得再另付姑娘我茶錢、吃飯錢,還有車資。」

  蒼挹玦此時明瞭與單燏再說下去,黑的都可能被她說成白的,到時候他沒錯都會被她說成惡貫滿盈,於是擰眉搖首,一拂袖,轉身離去。

  「喂!你別溜,從沒人欠本姑娘錢敢溜的!」單燏見他突然轉身邁步離開,一愣,回過神後趕緊跟上去,深怕討不到自己的「精神賠償」。

  一干人見男女王角離開,雖好奇這外地公子哥同在地鐵算盤兩強相爭孰勝孰負,卻無一人敢跟上去看後續發展,只因單燏收取的「看戲費」可不是人人都付得起的。

  無戲可瞧,他們全作鳥獸散。

  剩下的,是單燏周身繚繞的餘香。

  「客倌兒,歡迎歡迎,請進,是打尖還是住店?」小二哥熱情的招呼聲在蒼挹玦踏進「悅賓樓」時立即傳來。

  「住店。」蒼挹玦環視整個大廳,這悅賓樓是他三個月來住過最好的地方了。

  「是——」小二哥一聲「是」尾音拉得老長,「掌櫃的,客人住店羅!」然後他一個彎腰,「公子,請至櫃檯登記。」

  「嘿,來羅!」掌櫃的聞聲自內堂出來,見客人上門,展露笑容,拿起毛筆,翻開住宿名冊。「公子和小娘子同住一間房?」

  「小娘子?」倉挹玦聽見掌櫃的問話,眉頭微攏,「掌櫃的,我是獨身一人投宿。」

  「喔。」掌櫃的見蒼挹玦神色疲累但氣勢猶存,有些尷尬的搔搔後腦,「那公子身後的小娘子……」掌櫃的話說到一半及時吞回,「單……單家小姐……」

  掌櫃的見單燏如見水火,上次他才因為想誑騙單家夥計,以低價買得單家進口的南洋珍珠,後來反被單燏狠狠的敲了個大竹杠,付出的代價比他買南洋珍珠還鄉。

  自此,見著單燏,掌櫃的能避則避、能躲則躲。

  蒼挹玦這才發現自己身後有蹊蹺,回首一看,方知自己被單燏一路跟到底還不自知。「姑娘,你——」

  他眉頭糾結,沉黑的眸子透著不耐,不知泉州姑娘都這般死纏爛打,還是眼下這位是特例?

  「賠錢。」跟了他這麼久,他終於發現自己了!

  單燏一見他回頭,毫不客氣的伸手要錢。

  「我說過你沒有理由要我賠錢。」精神損失?他賠給了她,那誰來賠他的精神損失?

  「怎麼沒有?你還需要本姑娘再重複一次給你聽嗎?」單燏鼓起腮幫子反問。

  她每個月豐勤工作努力掙錢、省吃儉用,只捨得有這麼一天奢侈,而這人害她追丟偷她錢袋的偷兒,她當然得怪罪他。

  可這人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心路轉折,還毫無悔意,可惡!可惡!可惡!真該再多收

  一點錢以慰她脆弱易碎的心!

  「姑娘,在下見你是女流之輩不願與你計較,你卻苦苦相逼。」蒼挹玦板起臉孔,周身氣息為之一變。

  「本姑娘沒否認過我是女流之輩,你不同我計較不代表我不同你計較。」單燏漾起甜甜的笑,「所以……賠錢,一百兩,外加我适才跟著你到處胞的勞動費,五十兩,總共一百五十兩。」

  蒼挹玦真是開了眼界,向來不與人在言語上爭鋒的他,此時也詞窮了,著實不知為何自己一到泉州就欠下這一百五十兩銀子,更不知如何打發單燏。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一個等著收錢,一個不願給錢。

  直到單燏等得不耐煩了,甩甩維持「要錢」姿勢太久而感到酸澀的手,皺起黛眉,櫻紅小口才要開啟,店外就傳來單家夥計的叫喚聲。

  「小姐,小姐啊!」

  「幹啥?叫魂呀!」這魯男子不似外表那般的闊氣,難纏又欠揍,分明是他不對,竟然連一句像樣的道歉也下給,她已經夠嘔的了,這夥計不會看人臉色,硬是要插上一腳嗎?

  「小姐,小人可終於找著你啦!」單家夥計自外頭跑進來,如一陣風般停在單燏面前,還差點絆著門檻跌個四腳朝天,上氣不接下氣的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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