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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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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苻蓮樗點點頭,眸眼含笑。 它坐上床沿,握住她的手,替她把脈,「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我知道你和吉祥的能力了得,讓我很快就能複元。」苻蓮樗話中有話的笑著,「若不是有你和吉祥,恐怕我早已成了黃土一抔。」 「甘姑娘說你懷疑自己走不動。」它的手背拂過她頰畔,替她拂開髮絲至耳後,妖眸專注地凝望。 「是肯定,不是懷疑。」苻蓮樗的手覆住它的,喃道:「我都忘了你的手是冰的。」 「是啊,我也忘了你的手是熱的。」水胤揚一直一直很喜歡碰觸她,想藉此感受她的存在,即使被燙傷也無所謂。現在它不需要煩惱這個問題,只需煩惱蓮樗的身體。「別想太多,好不?別再想你是否能走,而是要想著快將身體養好,這樣逃亡也能逃遠些。」 「你愈來愈會開玩笑了。」苻蓮樗聞言笑出聲,笑出眼淚來。 「蓮樗?」水胤揚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淚珠,心痛不已,「哭吧!」 「我沒想要哭的。」她很少流淚,即使遭受到再大的打擊,她也不會哭,原以為自己堅強如鐵,竟敵不過水胤揚的柔情相待。 「我知道,蓮樗幾乎不哭。」攬住她的肩,將她擁入懷,它多希望自己能成為蓮樗的依靠,而不是她的累贅。 苻蓮樗抑不住淚的氾濫,放任自己哭泣,不再掩飾自己的害怕。「我不想變成你的負擔。」 可即使成為它的負擔,她也不想離開它。此生,它註定要背著她這個包袱過一輩子,在她有生之年帶著她,不離不棄。 「你不是,你永遠不是。」水胤揚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將臉埋進她的肩窩,不知如何安慰她。 「以前都是我跟你說這些事情的,原來我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堅強。」苻蓮樗泣不成聲的捉著它的衣襟,不肯放手。 「事實上,我很高興。」水胤揚倍感欣慰的說。 「嗯?」苻蓮樗抬起淚眼,教淚水浸染的眸子瞧不清它的表情。 「這代表我可以讓你依賴,也代表我不是一無是處,是吧?」水胤揚拭去她的淚,很是輕快的說。 「你很開心呵?」感染了它的情緒,她笑出更多的眼淚。 「是呀!」水胤揚坦承不諱,手不停地替她擦去淚水。 「我能不能走路對你而言重不重要?」苻蓮樗突然問道,眸裡漾著企盼。 「說不重要是騙人的,但也不是真的必要。」水胤揚親吻她的額,吻去她沾睫的淚珠。 「什麼歪理!」 「不論你能不能走路,都是我的蓮樗,如果你能複元,我當然替你開心;假若你真的一輩子不能走路,我雖然難過,卻也不會過分期待。」苻蓮樗受的刀傷多處傷及筋骨,即使傷口痊癒,能不能走路還是一個未知數。「因為你還活著,能說能笑能哭,這對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嗯。」她依偎著它,漫應一聲。 「不過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想。」 「我只想著如何才不用成為你們的負擔。要帶著一個殘廢逃亡,無疑是拖慢你們的速度,即使我不想變成包袱,你們也沒人當我是,但事實上我已經是了。」苻蓮樗最為掛懷的還是直至目前為止都還在追捕他們的那些人。 「傻話,你不是包袱,有我在,你永遠不會成為我們的負累。我可以當你的腳,帶著你逃到天涯海角。」水胤揚急急告白,極不願她有這種自暴自棄的想法。「你告訴過我,天地萬物來到人世間,不論再渺小、再無用,都還是負有他的使命。因為有你,才讓我的存在有意義;沒有你,我窮極一生,都只是一隻妖怪,被人類欺壓、當人類的玩具──」 「不准你這麼說。」苻蓮樗大動肝火,聽到水胤揚這樣貶抑自己,比知道自己極可能不能走路還令她生氣難過。 「那你也得答允我不再提自己是包袱之類的話,省得我想起以前『不堪』的往事。」水胤揚朝她眨眨眼,妖眸滿是疼惜和淘氣。 「你的往事哪裡不堪來著?我很喜歡以前的你。」苻蓮樗不悅地替「以前」的水胤揚辯解。 「喔……那現在的我你就不喜歡了?」水胤揚故作傷心地低垂著臉,肩膀還一抖一抖的。 「油腔滑調。」苻蓮樗嘟起紅唇,難得顯現的嬌態令水胤揚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嘟起的唇瓣。 四目相對,眸光緊緊鎖綁,一吻止歇,兩人都莫名其妙地難為情起來。 默默相望,久久才有默契地笑出聲。 「你臉紅了。」水胤揚點點她的鼻尖,調侃笑道。 「你還不是?」苻蓮樗碰碰它的臉,彈彈它泛紅的頰。 雪花悄然透過微敞的窗子溜進來,一接觸到室內的空氣即消融,有些逃過融化命運的,也在著地時化作一攤雪水。 「雪。」水胤揚伸手接住不斷跑進來的雪,雪比它的體溫還低,於是也漸漸地融在它的掌心。「融化了。為什麼會下雪呢?」 「我也不知道,只知曉冬天一到,便會下雪。這樣也好,省得我們分不清時節,沒有辦法休生養息,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的,萬一累倒了,也是很麻煩的,不是嗎?」苻蓮樗也抬手接住雪花,雪花在她掌心融化,漸漸凝聚成一攤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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