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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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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也不知道?」辛濟清繞過餐桌,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雙手捉住她的肩膀,「水傾染,你敢說你什麼也不知道?你敢?你竟然敢這麼說?」 mpanel(1);「我……」雖然他只有捉住自己的肩膀沒有做任何動作,但她透過鏡片探見他內心深處的傷痛、不解以及恨意。 她身子一顫,心一揪,卻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反應,抬起瘦得皮包骨的手指,輕觸辛濟清僵硬的臉龐,眼眶一紅,眼淚便撲簌簌的落下。 「你憑什麼哭!」辛濟清大力搖晃一下她,他恨不得掐死她以報復她讓他找了六年,三天兩天跑去殯儀館認無名女屍,獨自一人撫養起耀。 真正該哭的人是他吧?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哭……」她也覺得萬分奇怪,不明白為何自己一碰到他便落淚。 「水、傾、染!」辛濟清氣到全身發抖卻無法將自己的憤怒化為力道加諸在她肩上,只能隱忍悶到自己內傷,「你還裝蒜!分明就是你不告而別失蹤六年丟下我和起耀兩個人,還叫你姐姐送離婚證書來給我,你現在竟然跟我說你不和道!」 做賊的喊捉賊,他今天可真是開了眼界了呵! 「水傾染是誰?」她迷茫的捉到個關鍵名詞,直覺地問出口。 這個名字好熟,熟到像是她的呼吸那般的自然而然。 「你!」辛濟清發現她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他眉頭糾結,瞪著經過六年除了多了絲滄桑之外,未經稍改的水傾染——這也是為什麼他能一眼就認出髒兮兮的她的主因。他開始猜測她在玩什麼把戲。 「我?我叫水傾染?」她睜大杏眸看著辛濟清,覺得自己灰蒙的過往似乎在這個陌生男人身上得到一絲曙光。「我真的叫水傾染嗎?那你……你還知不知道更多有關於我的事情呢?」 一年了,她尋尋覓覓了一年,終於……終於給她找到一個人認出她,知道她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像是平空蹦出來似的,一醒過來就待在不知名的地方,身上沒有錢也沒有身份證件,所以她只能過著流浪的生活。 多年的流浪生活讓她漸漸明白自己身處在一個名喚美國的國家,而她這種人,被人稱作遊民,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過往,但她是一個健全的人,除了——她的記憶之外。 幾個星期前,她輾轉來到紐約,不知不覺地便走到這附近,看見這個男人和他的兒子——不知道為何,她就是知道,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但她不敢貿貿然上前,沒想到今天就被他帶回來。 面他也真的知道她的身份——她毫無懷疑,全心的相信。 「你在搞什麼鬼?」辛濟靖這下反倒被她這顛三倒四的話語給弄混了。 「先……先生,我……」水傾染期期艾艾的想說明自己的情況,但一迎上他極度冰冷的眼眸,什麼話都被他的眼神給冷凍起來。 「你叫我先生?」辛濟清扯開一抹殘冷的笑容,箝住她肩膀的力道陡然放鬆,他腳步踉蹌的直起身退離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有些難以理解……更有些難過與傷心。 「我……先生……我說錯了什麼嗎?」水傾染揪著衣襟的力道加重,她不知所措的咬著下唇,盈盈秋眸閃動著水光,「我……我一直到剛才為止,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水傾染……我已經過了好幾年不知道自己姓名,不知道自己過去的生活了……我不知道自己打哪兒來,更不知道我之前的事情……所以……」 「所以,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水傾染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問。 卻不知她的問題像一枚強烈的愛國者飛彈,將辛濟清炸得體無完膚。 氣氛一下子凍結,沉默突然降臨在他們兩人之間。 辛濟清氣結鬱悶的不知該不該相信水傾染的話語。 可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急切和認真,他分辨不出她是作戲還是真實。 剛剛她的自言自語字字句句他都聽得真切而且清楚無比,他不想猜她是不是失去了記憶這種老套情節,但她看起來很像。 她看他的眼神陌生中帶著渴切,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該相信她還是否決她。 「你……」辛濟清好困難、好困難才重拾理智,強迫自己冷靜的開口,問了個他倍覺荒謬的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水傾染認真而且正經嚴肅的盯著辛濟清好一會兒,水眸在他的臉龐巡視著,爾後,她失望的低斂眼睫,自紅潤的唇瓣中呢喃著:「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認識我,那我應該也認識你才對,可是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夠了。」辛濟清摘下眼鏡以兩指按摩酸痛的鼻粱和眼睛。 他試圖理清整件事,卻發現事情的走向完全超脫他所能掌控的地步,他用盡所有的自製力才勉強壓住想狠狠搖晃水傾染,狠狠鞭問她的強烈欲望。 「先……先生……對不起……」水傾染見辛濟清隱忍不發的火氣幾近爆發邊緣,咬著下唇道出歉語後,起身欲往大門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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