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默嬋 > 等你說願意 >


  就是這樣,他才要一個人來臺灣,萬一家裡的大軍跟著壓境,他怎麼知道不會嚇到她?

  何況,他還不知道再見到她後,他的感覺是不是還是一樣,她有沒有改變,而且,他們之間還有沒解決的問題,尚未跨越的高欄。

  「媽……」威爾很不耐煩,不敬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就在開口的瞬間,他硬是壓住了,只是道:「我說了,我只是來問一個答案……我還不確定啦,媽,你這樣一直給我壓力也沒有用啊……我還不知道她會不會見我……我一個人也生不出來啊……嗯、嗯,bye!」威爾收線後深吸了好幾口氣,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他站在那個有著「平凡社區」四個燙金字體的大理石雕刻前,將它與信箋上的字核對。

  之後,他疑惑地左張右望,這個小區雖然看上去很高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沒有什麼人煙。

  他以認臺北就像東京一樣,到處都是人。

  「先生。」穿著制服,佩著短棍的警衛自警衛室走出來,以別腳的英語說:「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好。」威爾露出友善的笑容,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請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個住址該怎麼走?」

  警衛因威爾字正腔圓的國語而一愣,他走上前,看了眼他手上的信箋。「喔,是在異業區,你要找的是什麼人?」

  「呃。」威爾一呆,沉吟半晌,最後他拿出那把鑰匙,「我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但是我有這把鑰匙。」

  警衛仔細看了看鑰匙,「那是藍小姐的……」他逸去話尾,驚異地看著威爾,恍然大悟,然後擺出了然的笑。「她現在不在家,我先替你通知一下異業區的人。」威爾沒有忽略警衛臉上怪異的笑容,但他也沒有心思多問。

  當警衛走進警衛室裡打電話,他的手機也恰巧晌起,這回是他的教練兼好友安提打來的。

  「嗨,用戶目前無法接聽,轉接語音信箱……」威爾故意這麼道。

  「威爾·凱斯勒,您老大好樣的啊,一出院就搞失蹤是怎樣?」安提跟威爾的母親一樣,電話一接通就開始炮轟。

  威爾歎口氣,「我沒有失蹤啊,我有留言告訴你,我要出國。」

  「你現在該做的是乖乖待在家裡,定時去醫院複健,出個屁國啊!」安提的吼聲大到威爾得將手機拿遠些才避得開他的音波攻擊。

  「我有點事。」威爾有所保留的說。

  「有什麼屁事會比你的身體重要!」這回,安提的吼聲就連威爾把手機拿離開耳朵達最遠距離,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呃,反正我有點事就是了。」威爾的吞吞吐吐反而引起安提的疑心。

  「你又跑去哪個女人那裡度假了?」

  威爾隱約聽見話筒那端傳來翻閱紙張的聲音,連忙道:「我真的不在美國啦!」

  「那你見鬼的跑到哪個非洲部落去了?」安提說完,忽然倒吸口氣,「不會吧?」

  「啊?」威爾裝傻。

  「你不會跑去日本找那個女人吧?」日本?是的,他與她是在日本認識的,可是誰又知道,他以為深愛的日本女子,其實並不是日本人,而是另一個東方國家的女子。

  除了他手中緊握著的鑰匙與信箋,威爾發現他對她竟無一絲瞭解,遑論時間已經過了三年。

  威爾沉默了兩秒後馬上說:「沒有。」這時,有輛高爾夫球車自小區內駛出,之後停在威爾面前。

  車上的男子溫和地打量著威爾。威爾則以眼神歉然地示意自己正在講電話,請他稍候。男子眼中帶若笑意,點點頭。

  「沒有才怪!該死的,難怪我問約翰,他半個字都不肯說。」安提咆哮了起來,「你別再去招惹她了啦!都三年多了,你還忘不了嗎?」

  這話觸動了威爾心底深處的傷口,原本以為老早癒合的傷痕,沒想到觸碰後還是免不了一陣刺痛。

  會好的。威爾默默地跟心底的傷痕對話。會好的,只要得到「答案」這個傷痕,很快就會好的。

  威爾望了眼那名正好奇的端詳著他的男子,壓低聲音與安提對話,「我只是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想要知道答案。」

  安提重重的歎了口氣,「反正你人都在那裡了,我還阻止得了你嗎?」

  威爾苦笑,「好啦,等我回去,請你喝半年的啤酒可以了吧?」

  「呿,這樣吧,複出之後,前十名。」

  「饒了我吧!我都二十六歲,一把老骨頭了,還跟年輕人拚命喔?」威爾討饒。「我還想好好的過下半輩子。」

  「別想,不然我就立刻搭飛機去逮你回來。也是你該好好認真的時候了吧?」別以為他不知道威爾是真的不長進還是假的不長進。

  威爾實在應該開始拚一點了,網壇的後起之秀崛起得太快又太多,他現在還能靠著臉蛋跟身材騙點錢,但現實是殘酷的,命運之神當然可能繼續眷顧他,但也可能讓他因為這次的傷就這麼退出網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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