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辰 > 劣主的新妾 | 上頁 下頁


  鶯鶯被他瀟灑的舉止惹得芳心悸動,臉上頓時紅霞飛駐,急忙正襟危坐,低眉輕攏慢撚地信手續彈。

  絲竹聲情意綿綿,款款表達鶯鶯的心由心,鄂無忌淺嘗美酒,默默地接受她透過絲竹聲所轉達的愛慕之情。

  一陣腳步聲拾級而上,原來是當地的知府曹司龍上了閣樓;曹司龍年紀尚輕,充滿書卷味,算是少年得志。

  「下官曹司龍見過安樂爺。」曹司龍作揖道。

  鄂無忌並未正眼看曹司龍,只是隨意伸手回了個禮,並示意曹司龍坐下,整個人還陶醉在鶯鶯的絲竹聲中。

  「安樂爺,下官今日拜見安樂爺是想……」

  鄂無忌舉手制止曹司龍繼續說話,「曹大人!這鶯鶯姑娘的絲竹聲情意綿綿,我不想辜負了姑娘美意,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你就先陪著一起聽吧。」語罷,他再淺嘗一口酒。

  「是。」曹司龍自然是不敢抗命,但臉色卻有著鄙夷狀。他最鄙視這種目中無人、不可理喻、自私自利的人。

  鄂無忌應該知道滿街的饑民正等著救助,居然還有心情聽曲調情!鄂府的人果然鐵石心腸,只知道賺錢而不懂施捨。

  過去一個鄂少葆橫行大江南北,以夠今人憎惡了,現在又多生了四個尢虎作倀、助紂為虐的四大惡少橫行半壁江山,簡頁是無法無天了。

  絲竹聲時而陰柔綿延、時而悠揚悅耳,鄂無忌與鶯鶯時而交換眼色,時而默默對笑,根本無視於旁邊一乾等得心急如焚的人。

  一曲撫罷,鶯鶯竟沒罷手的打算,鄂無忌也尚沉醉其中,豈料——

  鏗,琴弦突地斷了。

  一道黑影掠過閣樓屋頂,一顆珍珠彈斷了琴弦,又掉落在琴座上。

  「啊,」鶯鶯被嚇了一大跳,驚離了數步之遠。

  鄂興立刻追出了閣樓。

  曹司龍雖面無表情,神色卻又似乎透著一抹了然。

  鄂無忌起身走至琴座旁,蹲身拾起那顆珍珠,若有所思地端詳了片晌後,才將珍珠納入懷中。

  他心想:果然出現了!

  鄂無忌起身,示意要鶯鶯先離開。

  鶯鶯到鄂無忌身前欠了個身,眸中情意流轉,不避諱的抬望著鄂無忌半晌,才依依不捨地轉身離去。

  「曹大人因何事求見。不會是因為街上那些災民吧?」鄂無忌注視著曹司龍,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表情。

  「安樂爺英明。」曹司龍回道。

  「那些災民到底從何而來?不會是落月城吧?」

  「正是從落月城。」

  「雨季才剛到,落月城就淹了?」

  「回安樂爺,落月城靠近山區,不過是兩日豪雨,大水就淹沒了他們的家園,他們只好到此避難,待大水退後,他們再遷返。下官今日求見,是希望您能允撥幾處無人居住的宅第供他們暫時棲息,以及援助糧食供他們果腹;這遠水救不了近火,這些人無法等朝廷救援。」

  鄂無忌輕輕一笑,仰飲了一杯酒道:「沒問題。」曹司龍一聽,有些不可置信,他沒想到此行這麼順利,本以為凡事以利字當先、從沒主動做過一件善事的鄂家人,頂多只會給個幾百顆饅頭打發災民。

  縱然他對鄂無忌相當不服氣,他還是連忙起身作揖道:「下官代表那些災民謝過安樂爺宏恩。」

  「曹大人,你謝得太早了,我的意思是……」他又仰飲了一杯酒才續言:「我會允撥幾處無人居住的宅第租給那些災民,租金會算便宜點;至於糧食方面,我會交代下去,只要是災民,可享對折優待。」

  曹司龍一聽,險些嘔血,跌坐在椅子上,「安樂爺,大水如猛獸般在黑夜裡吞沒了整座城,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身上哪還有銀兩。」

  「沒銀兩沒關係,他們可以簽字據,大水退去三個月後,我會派人到落月城去收帳。」鄂無忌打著沒人道,又讓人無可奈何的精明算盤。

  這便是鄂家人可惡之處,分明是在做災民的生意,卻又表現得冠冕堂皇、理所當然,令人想反抗卻又沒辦法。 曹司龍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時,鄂興回到閣樓,走到鄂無忌的耳邊說:「爺,沒追到人,不過這次碰到衣角了。」

  「我確定他會再出現,你去交代掌櫃的,送這些災民五百個饅頭,然後將他們安排到無人居住的宅院去,順便吩咐賬房派人做簽字據的工作。」

  「是。」鄂興立刻下樓去。

  「曹大人,我這樣夠仁至義盡了吧?」

  曹司龍又能說些什麼!嚴格說來,災民還得靠鄂無忌救助啊!

  他臉色不甚和悅的回道:「安樂爺……英明。」

  「我還有事,我得先離開了。」

  鄂夫忌起身準備離去。

  ***

  鄂無忌的豪華馬車出了城,直往城外的府第而去。

  鄂無忌坐在馬車內,隔著布簾與鄂興對談著。

  「鄂興,你說這次能不能逮到他?」他從懷裡拿出那顆珍珠,再仔細端視了一會兒。

  這珍珠愈看,愈今他有似曾相識之感。

  「爺,這次那狂徒一定難逃我們的手掌心,但依屬下之見,她好像是個女人。」

  「女人?」他怎麼沒想到那狂徒或許是個女人,而一直誤以為是個男人,再說,女人才戴珍珠的,不是嗎?

  「以身形來判斷,屬下認為應該是個女人無誤。」鄂興語畢。突地,馬嘶了一聲,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鄂無忌的聲音平淡沉穩,顯然沒被馬車突然停下來的舉動給嚇著了。

  「爺,有人擋住去路。」鄂興回道。

  「何人擋住去路?」他的口氣依舊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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