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曼翎 > 鬼迷情劫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大哥!我回來了!」茵茵走後半日,於巽君回來了。

  趙驥的穴道已自動解開,他雙手撐在被糙凹的石壁上,仿如深受打擊的不發一語。

  「大哥!」于巽君拍拍趙驥的寬肩,剛剛躲在仙境哭得紅腫的眼眶又蓄滿了淚。

  她本想一走了之,獨自進京以避開情傷。可是她還是回來了,先不提她獨自上京是危險重重,一切就只因為她放不下趙驥。

  「大哥!」於巽君一聲驚呼,已被趙驥突冗的擁入懷中,南抬頭看他即感覺到淚滴漏濕了她的臉。那淚滴有她的、也有他的。

  「茵茵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他啞著嗓音說。

  「大哥,表姐有她的苦衷,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你也不必太傷心了。」於巽君勉強吞下胸臆間的淒苦,清了清喉嚨推開趙驥。雖然她貪戀他懷中的溫暖,可也不得不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然而才推開他,她便瞥見他掌內側斑斑的血跡。這是急怒攻心的他褪擊洞內石壁洩憤的結果。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於巽君震驚又傷痛,執起他的手按在額上猛掉淚。再拿來藥箱替他裡傷。

  「我們回京吧。」趙驥的傷是在心裡,外在的傷痕又算得了什麼!

  於巽君不再多話,收拾好行囊跟著趙驥走出山洞,坐上系在溪邊樹幹上的馬匹。回頭依依不捨的看了這充滿許多美好回憶的山谷一眼。

  「賢弟這幾日上山采的藥材呢?」

  「呃!這山中並沒有我要找的藥材,這幾日是空手而返了。」于巽君淡然的道。「不過制住大哥體內怯功散毒性蔓延的草藥,我倒是帶了不少,足夠大哥回京找人解毒了。」

  「也罷!」趙驥回頭深望了溪穀一眼,便掉轉馬頭往來時路奔馳而去。

  於巽君將治過傷的小黃鷗鳥輕放在身旁大樹的枝楹上,抬頭看看盤旋天空的回兒,確定它有跟上來後,便策馬鬱鬱的跟隨趙驥而去。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可分為身的有形距離、心的無形距離。

  回京途中,於巽君刻意與趙驥拉開的距離,不管是身體上的接觸或心靈上的投契度,明顯得讓趙驥都強烈的感覺到。

  一路來到京城,於巽君放眼四周,市街繁華、熱鬧非凡,無處不呈現國盛昌平的景象。

  她隨趙驥來到一處頗具規模的繹館下了馬,他就將她暫時安置在繹館裡。而趙驥必須回宮安排接於巽君入宮的事宜。

  「賢弟,你先在這兒待著,等我回去安排好一切,就會來接你。」他拍拍於巽君的肩交代著,於巽君卻一個閃身避開他的碰觸。

  這樣的疏離自那日離開溪穀就一直如此,但趙巽仍不免一陣錯愕。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悻悻然的收回手,就要轉身離去。

  「大……大哥!」於巽君抖著唇眼眶發熱,自背後喚住趙驥。等趙驥轉身面對她時,她卻又不同於之前的疏離,舉止怪異的奔至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大哥為巽君所做的,巽君銘刻在心感激不忘。」

  「怎麼了?我不過是離開幾日,賢弟何需如此傷感!事情辦完我儘早回來接你就是了。」趙驥根本沒想到於巽君是在跟他道別,只當他是鬧小孩子脾氣不願意他離開。於是反手握住他的小手,憐愛的撫了撫他的小臉後,即刻趕回宮,臨去時丟下一句:「我會吩附店夥計,我不在的這幾日一定好好招呼你。」

  「大哥!」於巽君追出繹館,見他跨上馬逐漸走遠,心兒深慟的緊揪。既然已經到了京城,她便再無理由連累他,心想也該是與他別過的時候。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客房,提起剛放下不久原封未動的行囊避開所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驛館、離開曾經占滿她生命的趙驥。

  她一個人幽幽恍恍的走在京城在繁榮的街道。替幾個無憂的小兒拾起滾落她腳邊的圓球,換得一朵朵童稚無邪跳笑靨;偶有王公貴族的車馬經過,在天子腳下安居樂業的人們一天不知道要遇上幾回,都很習以為常的避過。

  過往的行人匆匆皆有去處,只有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沒有目的的隨人群走出北城門,於巽君忽地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悅耳、令人心定的鐘聲。

  「大叔,請問你!這鐘聲是從哪裡傳來的?」於巽君拉了一個老漢詢問。

  「這鐘聲啊!是西山上的靈岩山寺傳來的呀!」那老漢比手劃腳的說著,還一邊細細打量眼前這看似不男不女,俊美得異于常人的男人。「你想出家是吧!那到這靈岩山寺絕錯不了。」他又知道了!

  「為什麼?」於巽君問。

  「因為那靈岩山寺的方文大師是個得道高僧,只要他肯收你為徒,還怕不能修成正果嗎?」

  「是這樣嗎!」于巽君當下便向那老漢問明瞭路徑,道過謝後就朝那靈岩山寺走。

  一個時辰之後,於巽君已經來到山門外。

  「小師父于巽君求見方丈大師、可否煩請小師父代為通報?」於巽君見廟門外一個小和尚正拿著竹是掃地,便過去問。

  「你是什麼人?方丈大師是你想見就得見的嗎?」那小和尚一見於巽君男人女相的怪異,頗不客氣的回道。

  「我……」於巽君被吼得啞口無言,正不知如何做答,忽聞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廟門內傳出,斥退那無禮的小和尚。

  「淨空,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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