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曼翎 > 鬼迷情劫 | 上頁 下頁


  這個沒有武功底子的軟腳蝦,竟有膽隨他這個擁有絕妙輕功的練家子自樓上跳下,也不怕摔死?

  麻煩!他收留了他可真是替自己攬個麻煩上身了!

  「我……」於巽君想說她別的武功不行,可是輕功和點穴的功夫尚且不弱,這樓的高度還難不倒她。然而趙驥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甫一開口便讓他給截斷了她的話。

  「在這裡等我!」他將他藏到一尊石獅後面,接著便消失在庭院中。

  於巽君只感到耳邊傳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和抓賊聲。

  她好奇的探出頭,卻淬不及防的被人自背後扭住纖細的手臂且被捂住嘴巴。

  她嚇得瞠大眼,想放聲呼救卻又發不出聲音。

  「他XX的!活該這小子倒楣,既叫大爺碰上了,就非得充當老子的護身符不可!」小六子碎了聲,緊抓著於巽君不放。哪知他話才說完,後背已遭人劈來一掌,雖這掌只用了四成不到的功力,卻也教他難以招架的吐出一口鮮血灑在於巽君後背的灰衣上。

  「大膽!」趙驥將小六於甩入庭院中、立即引來賭場保嫖將他左右提臂架住。

  於巽君迅速躲到趙驥身後扯著他的衣袖,探出一雙驚惶的眸子看清之前挾持她的賊。這一看卻又赫然見到稍早欲擄她抵老爹賭債的陳不仁,心下一驚又扯緊了趙驥衣袖,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別怕!那老爹的賭債我已替他償清,這些賭場小廝再也無法拿你抵債了。」趙驥回頭望了怯懦的於巽君一眼,又心生不忍。

  「多謝趙公子!」陳不仁吃過趙驥的虧,知道他和他身旁的僕人洪鐘的武功高深莫測,而且出手闊綽大方,所以必恭必敬唯恐又得罪貴客。

  「哪裡!敢問這到底怎麼回事?」趙驥不計前嫌地抬手回禮。

  「回趙公子話,這小六子是本賭坊常客,可是這小子手腳不乾淨。日前賭輸了一隻青玉鐲子,今日再來翻本時竟將這只鐲子倔了去。」陳不仁說著又惡狠狠揍了小六子一拳、順手便往他懷中搜去,果真搜出一隻上品青五製成的鐲子。

  原來這小六子是揚州城中的無賴,以砍柴為生。那日在城外十裡玻得到這只玉鐲,視為珍寶般喜愛,哪知日前賭輸了它,自是千方百計要將它贏回;然而愈賭愈是輸得慘兮兮的贖它不回,在輸得一毛不剩的情形下動得了偷念。

  于巽君越過趙驥肩頭看陳不仁手中的王鐲,眼眶蓄滿了淚。這……這玉鐲不是她送給奶娘的嗎?

  洪鐘自陳不仁手中接過青玉鐲子呈給趙驥。

  趙驥仔細審視這上品的青玉鐲子,不信小六子這種市井無賴能擁有得起這價償不菲的玉鐲,果然,在玉鐲內側刻著的「尹」字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人交給我,他對如意坊造成的損失由我擔下了。」趙驥豪氣千雲的對陳不仁道。在陳不仁滿口答應後,由洪鐘將小六子隨後押往上房。

  「公子,饒命!」一入上房,小六子雙膝跪地猛磕頭,不知這英俊貴氣的公子哥兒打的是什麼主意?替他擔下了禍事,莫不是只是有錢公子以惡整人為樂,想整死他?「這鐲子爺兒要是喜歡,您就拿去好了!求求大人大量放過小六子。」

  「快說!」洪鐘不耐煩的以手肘撞了撞小六子的後腰催促道。

  小六子咽了咽口水,將那日所見到、聽到的全部據實以告。他常到茶館聽人說書,無形中學得幾成,現下就學起說書先生說得口沫橫飛、唱作俱佳。雖然偶爾誇張些,但總算不失真實。

  「說也奇怪!那個叫奸賊的口口聲聲叫那個偏不認賬的體面老爺岳父大人,可手中的武器卻不留情面地殺光他老丈人全家大小,呸!這狗娘養的王八羔子,真不是東西!」說到這兒, 小六子自說書的那裡聽來的忠孝節義精神都全數發揮了出來,禁不住破口大駡。

  「他XXXX的!」洪鐘也忍不住附和他一句。

  趙驥細聽小六子的敘述,冷靜地思考其中的來龍去脈.毫不放過技微未節。

  「該死!」他咒駡了一句,只不過出口要比其他兩人要文雅多了。「再說下去!」

  「是!那奸賊一雙色迷迷的賊眼老是盯著那個叫什麼小郡主的,要他那些賊子賊孫不可傷了她。還說什麼他一定要得到兩樣東西,一樣是什麼密函來著,另一樣則是那個貌美如花的小郡主了!」小六子一提到那小郡主,惋惜的歎了一口氣,可又有話說了。「嘖!嘖!我小六子長眼睛以來,也沒見過像那個小郡主這麼標緻的美人,簡直是仙女下凡!可惜就這樣被那奸賊追到前頭斷魂崖上投崖自盡了。」

  「當日揚州府尹請仟作驗屍時,可有搜到什麼密函?」趙驥面色凝重的問向洪鐘。

  解不群千方百計想得到的密函?它的重要性必是非同小可。

  洪鐘搖搖頭。「屬下問得很清楚,那日驗屍收埋時只除了搜得一些隨身的首飾銀兩已全部充公外,並沒有發現什麼密函。」

  趙驥轉望向不遠處的斷魂崖歎了一口氣,不僅為尹府幾百口慘死的生命,也為喪生在這斷魂崖下的南疆第一才女尹茵茵」的紅顏薄命感到同情。

  尹王要尹茵茵快逃,除了護女心切外,是否也因為尹茵茵身上攜帶著極可能平反尹家冤屈,解不群急欲得到的密函?

  「尹家遭殘殺的這二十餘口葬在何處?」他問。

  「尹家屍首都被收埋在那山凹中。」洪鐘指了指山坡的另一頭。

  趙驥一回頭,正巧瞥見淚流成河、悲傷得幾乎要暈厥的於巽君虛軟的往後仰倒了去。

  「于兄弟!」趙驥幾個箭步上前,將他扶坐在地上。見他的異狀,心下一緊,拉起自己衣服上的袖子替他拭去臉上斑斑的淚痕。

  然而他愈是擦拭,於巽君的淚愈是止不住的往下滾落。直到他將她臉上的麵粉擦乾抹淨,露出一張他想也想不到豔若桃李的絕色容顏。

  趙驥停下擦拭的動作,一時看得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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