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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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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斐林林開口,朱少寒已率先出聲問道:「大夫,情況如何?」 「回王爺的話,斐姑娘的傷勢恢復得比老夫預期的還要好,應該不會危及性命。至於她的手臂……」大夫看了她一眼,皺著眉沉吟道:「适才老夫替斐姑娘換藥時,她似乎並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因此可能已經傷及筋脈……」 聞言,斐林林狠狠的倒抽一口氣。 朱少寒抿著唇道:「繼續說下去。」 「是。回王爺,老實說,姑娘的手臂受傷太重,將來就算不必截肢,能恢復幾成也很難說……」 截肢?大夫的話如同青天霹靂,轟得斐林林腦子裡嗡嗡作響。 「不!我不要截肢!」她幾乎尖叫出聲。 但大夫的話已經讓朱少寒的臉色稍稍微好轉,他對大夫點點頭,「大夫,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老夫只是盡力而已。那麼,王爺,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大夫離開後,屋裡只剩下朱少寒和呆若木雞的斐林林。 「不……我不要截肢,不……」她仍無法接受事實,兀自低喃道。 「現實點,少一條手臂總比失去性命來得好,我希望你心中要有這樣的準備。」朱少寒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你……事到如今,你怎麼還說得出這麼無情的話來?」斐林林的眼裡滿是痛楚。 就算她傷得這麼重,她在他眼中依然找不到一絲溫暖,更看不到他的擔心及在乎。 一直是如此! 她只是他興之所至、隨手把玩的東西,不是值得他呵護的珍寶,何況她不但是傷害他女兒的罪魁禍首,更已經是個廢人了。 誰會對一個殘廢的女子多看一眼? 「不必自怨自艾,我只是提醒你必須接受事實罷了。」 「事實?沒錯,事實是我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我只是廢了一條手臂而已,又哪裡比得上郡主所受的創傷呢?」斐林林垂下瞳眸,沉痛的看著自己的手臂。「我想,你一定很懊惱閻羅王居然放過了我,沒能讓我真的遭到天譴,你很失望,對不對?」 「如果我真的希望你死,又何必費神請大夫來替你診治?」他實話實說。 「診治?」斐林林突然淒涼的笑了起來,「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你當然要救我了,是你說的,你要親手折磨我,並看著我在痛苦及愧疚中死去,為了這個,你怎麼捨得不救我,對不對?偉大又英明的王爺。」 朱少寒抿著唇。他很想否認斐林林的話,但他不能。 她說得對,站在為人父的立場,他的確想將她的脖子扭斷:但在心中深處,他是猶豫而掙扎的。 這兩件事本來不該是如此衝突而難以抉擇,至少在遇到斐林林之前,他從沒想過有哪一個女人可以和他女兒的重要性相提並論。 但事實確是如此。 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子已然莫名的勾起他心中沉睡已久的悸動,那份他只曾經在他妻子身上找到的感覺。 雖然斐林林的堅毅和他妻子的溫柔完全不同,但是,所帶給他的感受卻同樣深刻。 不,甚至更加強烈。 這時,珠兒瑞了一碗藥進來。 見朱少寒示意她退下,於是珠兒將碗放在桌上後便轉身離開。 「不管我是否希望親手置你於死地,現在,起來把藥喝了。」朱少寒試著讓語氣平穩些。 「喝藥?你逼我喝藥?你真的不想讓我這麼平靜的死去?你真的這麼殘忍?」斐林林撇開頭,瞳眸中有著極深的傷痛。「王爺,你走吧,我求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隨你怎麼想都好,請你離開這間屋子吧。」 朱少寒緊抿著唇,「你喝是不喝?」 「不喝。反正大夫說了,我起碼還能活下來,承受你所給的折磨。既然你的樂趣不會被剝奪,那麼我喝不喝藥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快把藥喝了!」她這樣的自憐自艾讓朱少寒煩躁,幾乎失去耐性。 「我不會喝的!」斐林林轉過頭來,神情痛楚的看著他。「我不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如今喝藥不過是確保我能留住這條手臂,但我若是在痛苦中失去手臂,你不是會更加開心嗎?你連我的命都不在乎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救我呢?」 朱少寒不發一語。 「說不上來了?你無法解釋你心裡的矛盾,對不對?從你強將我留下的那一天開始,你的內心一直都是這麼衝突著。」斐林林扯著嘴角,眼中充滿悲哀。「你要我的身體,卻無法接受我土匪頭子的身分,所以你找盡藉口恨我,不斷將罪名加諸在我身上,以為這樣可以讓你的心稍微平靜些。」 她深深吸了口氣,再度轉過身,不想再看朱少寒的臉。 「王爺,我相信你以後不必再為難了,我已經是個殘疾的女人,今後想必你也下可能再碰我,所以,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乾脆給我個痛快,我會很感激你的。」 「對我的這些莫名的指控,你說夠了沒有?」朱少寒俊臉一沉,抿著唇道:「你說這麼多話的用意,無非是想替自己找一線生機,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愈是想死,我就愈不可能如你所願,至少在我找到足夠的證據讓你啞口無言之前,我不會讓你死。」 「你不是已經未審先判了,還需要找什麼證據定我的罪?王爺,不必這麼麻煩了。」斐林林的聲音恢復平靜,「我認罪。不管你還打算在我身上羅織多少罪名,我都承認。我只有一個請求,別牽扯他人,我什麼罪都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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