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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當然。”

  “不,我不能說逾越身份的話……”她悵然。

  “我允許。”

  詩君抬眼,看見他眼中的認真。

  “你是我心愛的人……雖然,我知道很多人也愛著你,我也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但是……我阻止不了自己。”她悄然抬起長長的睫毛覷他,以為他必定會勃然大怒,卻驚見他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你為什麼不生氣?”詩君問,輕柔地。

  漢斯的笑容化成一個喜悅的神采飛上眉目。

  他沒有回答她,強壯的臂膀環住她的腰,反身將她壓抵在身下,吻她。

  這張床不僅是他最喜歡的收藏之一,並且完全是他私人的,他從來不曾和任何女人共享——但他樂意和她分享。

  而他會帶她來此,只因自己一個突來的念頭,雖然他自己也不盡明白,但可以肯定這是別具意義的。

  卸下床簾,他強壯的體魄像似當空烈日,為她柔弱的情懷注入無限的生命力。

  屋外微風輕吹,雨點輕飛。樹葉乍動,花兒嫋嫋;房內熱情鼎沸,纏綿相隨,戀人依偎,時光倒回……

  夜在一遍又一遍的纏綿後譜上終曲,窗外已是一片霧白的晨曦——

  詩君枕在漢斯的臂彎,愛戀後的甜蜜將疲倦掩去。

  漢斯沉默地抽著煙,詩君看著白色煙霧,彌漫成朵朵詩意的雲。

  “為什麼要到練功房來?”她輕聲地問。

  “覺得合適。”他揉揉她的發。

  “那天的天氣和今夜一樣也下著雨。”她想起新婚之夜。

  “哪天?”他深吸了一口煙,對於她唐突的話已見怪不怪。

  她無法說明,只有深長的看著他英俊的側臉。

  他低垂眼睫瞥她,莞爾地說:“不會是新婚之夜吧!”

  “你怎麼知道?”她相當驚訝,閃動眉睫,與他四目交接。

  漢斯審視著她,發現她不但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波光中還流露著驚喜。

  他記得那天晚上,她拿著她那把破扇子說他就是她老公。那時他只當她是個意圖獻身的女僕;但相處下來,他可以確定她不是隨便的女子,而且他發覺她奇怪的言語似乎有她自己的邏輯存在!

  “猜的。”他熄了煙,撫撫她的頭髮,下了床逕自穿上衣服。

  詩君突然覺得冷,雖然室內有暖氣,但她不知是他的突然抽離使她冷,還是失望使她冷。

  她真希望他記起前世……

  但這是份多麼困難的希冀啊!

  她跟著下床去穿好衣服,為他倒了一杯茶。

  “大人,請喝茶。”她雙手奉上,她總在溫存後這麼做,如今她沒有刻意,只是習慣。

  “如果你喜歡,可以叫我雲磊。”漢斯接過杯子喝下。“我喜歡,可是如果是在眾人面前,我仍是叫你公爵大人比較好些。”

  “我不介意。”漢斯笑了笑把空杯子交給她。

  “可是……我介意。”詩君把杯子握在手中,她沒忘了自己女僕的身份。

  “你怕什麼?”他當然看得出她是有顧慮的。“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可以給你一個有別于女僕的地位。”

  詩君驚詫地覷著漢斯瞧。

  “但也得問問你願不願意。”漢斯正色地說。

  詩君的心開始狂跳了起來。

  “願不願意什麼?”她問,不敢透露自己真正的心思。

  “願不願意成為我的人?”

  “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問?你不是就要結婚了嗎?”她的心跳得更熾烈。

  “只要你願意,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那你是要我……”

  “我在布萊頓有一幢別墅。”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是要娶法姬的;而她,只是他金屋藏嬌的對象,或者隨時提供性服務的對象!

  詩君顫抖著,心寒交織著絕望——她覺得自己好傻!

  她差點誤會他要娶她……她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對她而言今夜是愛的奉獻,到頭來卻是自取其辱!

  她脆弱的心又碎了,碎成一地的悲哀。

  她永遠無法找到依歸的……

  因為交集在她和他之間的不是相同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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