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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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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別逗了好不好?人家難過死了。”林美美回過身去拍了甜芸一下。 “我看是喜極而泣吧!沒辦法,女人就是這麼傻,男人一請求,就什麼都認了。”甜芸轉個身仰躺,看著天花板,想想自己,季騰遠的請求不也讓她感動萬分,只是她沒林美美這麼激情演出就是了。 “哎!嫁給他也算是夫唱婦隨,他開飛機,我就隨他的班,我媽說我真是上輩子積福,才嫁到高薪又英俊的老公。”林美美不哭了,躺到甜芸身邊,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被你這一哭,我都頭昏腦脹了,忘了該說恭喜,早生貴子啊!”甜芸打心底祝福她。 林美美以手肘碰碰甜芸的手臂,問她:“啊你呢?你的猛男是不是把心挖給你啦?” “看是差不多了!說也奇怪,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對我好溫柔。”甜芸又翻了個身,雙手撐在頰上,做沉思狀。 “這你就要謝我了。”林美美向好友邀功。 “謝你,我才想問你,不是說要幫我嗎?你幫到哪兒去了?”甜芸這才回想起有這麼回事。 “怎麼沒有。” “哪有!”甜芸說得理直氣壯。 “噢!你出勤的時候我就行動了,他一定是收到『通知』了,我的計謀是,如果他夠愛你一定會拆了看,而且不告訴你,你不是見到效果了嗎?”林美美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什麼通知?”甜芸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就一張報告書嘛!”林美美抬眼看甜芸,顧左右言他地說:“從我這角度看上去你的眼睛好大,好象在瞪我。” 甜芸翻了白眼,無奈地問:“你別在關鍵時刻打岔好不好,到底是什麼報告書嘛?噢!你打我小報告啊?” “去,想哪去了?”林美美伸出食指,點點甜芸的鼻尖。 “那你說清楚啊,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很怪耶!”甜芸嘟起唇。 “就我哥嘛,你知道他是腫瘤科醫生,啊我就強迫他幫我杜撰一張身體檢查的報告書,寄到你家,這下你知道我夠神了吧!” 林美美自鳴得意,甜芸卻聽得血壓下降。她的言下之意是——季騰遠是看了那張報告,才會有出人意料的轉變。 “我患了什麼瘤?”甜芸怔怔地問。 “最惡性的那種,肝癌末期啊,那才夠逼真!” “完了、完了,難怪季騰遠會一副痛苦的表情,難怪他要我去看醫生,我才想呢,他怎麼會知道我胃疼……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以他老大的個性,知道真相一定會把我殺了……”甜芸喃念著,把臉掩在手心裡,胃又絞疼了。 “你在說什麼,你一點也不感謝我嗎?”林美美翻了個身,狐疑地看著甜芸,不知她是怎麼了。 “謝你的頭啦,看來我得連夜逃走才成!我竟還糊裡糊塗地答應要嫁給他,這下糟了,我們剛剛還去拜了父母說明要結婚,他如果知道我其實是好端端的,說不定會抓狂!” “你怕什麼,了不起瞞他一輩子,讓他永遠對你這麼好。”林美美天真地說道。 “這哪能瞞多久?引那種好並不真實,還真像我這個可憐沒人愛的在向他乞討愛情,他有沒有心甘情願還不知道,說不定只是同情,同情不等於愛情啊!不管,我還是得走人……”甜芸跳下床,著急地踱步,計劃著該怎麼跑路。“有了,先查查明天有誰不想飛的……我自願代飛,最好飛得愈遠愈好。”除了上飛機,以工作掩護來逃避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她趕緊打電話去航空公司查。 電話才拿起來,手便被硬生生地抓住了。“你別說風就是雨,若你判斷得沒錯,那該逃的是我,我才是主謀,你去向他說清楚不就成了?” “哪成啊!我若說了他肯定翻臉,甚至可能更嚴重!” “他又不是獅子、老虎會一口吃了你。” “你不知道,他就是啊!”一想到他嘲笑的嘴臉,冷峻的言詞,甜芸就已經無地自容了,哪裡還敢留在這裡?想等著壯烈成仁啊! 林美美沒轍了,由得甜芸去詢問,只能呆立在一旁,一臉歉疚。 今天有飛美西航線,下午啟程——總算有著落了,她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發怔,任由心不安地慌跳。 林美美看得出甜芸快崩潰了,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她小心地坐到甜芸身畔,充滿歉意地說:“我是不是幫了倒忙?” 甜芸搖頭,握住她的手說:“你也是一番好意,由於你是善意,上天會格外開恩賜你無罪的。” “難道你就一直飛,不打算回來嗎?總有回臺灣的時候啊!”林美美問。 “能逃就逃,我無顏面對他啊!就算回來,我打算租個房子安身,不能再回到這裡。”忽然要落荒而逃,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她不只感到無措,心更是如刀割般的疼痛。但長痛不如短痛,發生這樣的事,她怎能再留下! 都怪她沒有勇氣去面對現實,但她寧願保留他最後的溫柔,也不想拼命去向他解釋,更不想面對他的數落和嫌棄……只是她沒想過,他們之間會這樣畫上句點。 “都是我害了你。”林美美無法釋懷。 “別自責了,反正幹我們這行的,有勤務才有錢領,我們這家公司又特好,不限定飛行時數,這下我一定賺暴了,連老本都有了。”甜芸自我解嘲,心情其實已沉到穀底。 “告訴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林美美環住甜芸的肩問。 “那你就幫幫忙,什麼忙都別幫了吧!”甜芸沉重地掩著臉哭泣。 “那你要保重了。”林美美也自責地哭了,沒想到她會把事情搞砸;她想再幫甜芸,就算彌補也行,她真想幫幫這個好友啊! 季騰遠在三樓房裡等候甜芸一起午餐,以為她和好友相聚後會上樓來找他,但時間已逾午後一點,仍沒見到她人影。 他下樓找她,敲了房門卻沒人應聲。打開門,她的房間一派素淨,雪白的窗簾隨風拂動,卻不見她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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