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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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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駭異地退後一步,趕緊安靜地穿戴妥當,失望地離去。 賀毅鋼心情低落地合上雙目,心底所惦記的、所想的,都是君憐君憐君憐…… 既然如此愛她又何必留在這裡折磨自己?但他還無法平復,於是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動身到關外去。 但這樣的決定並未令他感到解脫,情緒反而益發低落。 他起身,拭去身上的水滴,取來家中送來的包袱,打開正要取衣衫,一張信箋竟飄落在地,他瞥著上頭熟悉的字跡,詫異地拾了起來,是君憐的信!為何放在這裡頭?方才淩威來過並未提起,而她又怎麼得知他人在這裡? 賀毅鋼急急地打開信箋,倒想瞧瞧她寫些什麼: 毅鋼: 我天天都盼著你回來,想對你解釋清楚,但你卻不給我機會,那麼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我走了,請你快回來,這才是你的家,很感激你這十二年來對我的照顧。 君憐 走了,走去哪裡?這大膽的丫頭竟敢擅自離家?她想解釋什麼?這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這包袱是昨天夜裡送來的,那麼—— 她已經走了! 賀毅鋼整個人一震,驚詫到了極點,他發現自己拿著信的手居然在隱隱發顫,深切的疼痛感在心口爆裂,而一聲火爆的怒吼卻同時在他腦門中轟隆作響。 “你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 那天他如此絕情地吼她,完全沒有顧及到她是否能承受。 難道她當真因此離家? 老天——他根本沒有趕她走的意思。 賀毅鋼懊悔不已,火速著上衣衫,奔出梅春院,駕馬回府,一路以勁風的速度疾馳,惟一的念頭是希望自己來得及阻止她,他不允許她走。 西廂外,柯嫂驚惶地在門口踱步,一見大人急如星火地朝她奔來,她深知大事不妙。 “君憐!”賀毅鋼進了房大喊一聲,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他環顧她的房,東西幾乎沒有動過,但人已然不在。她在和他開玩笑嗎? “小姐呢?”他旋即走出門外質問柯嫂。 柯嫂啞口無言,雙手比來比去,一臉無辜不知在比劃些什麼。 賀毅鋼頹然離開西廂,奔向大門找來看門的衛兵來問話:“可有見到君憐小姐出門?” “回大人的話,沒有。” 他愈想愈不對勁,忽然他想起那兩個總愛帶著君憐作怪的小婢女,又直奔柴房而去。 “你們兩個過來!”這聲大吼不只嚇著了正在搬運乾柴的小香、小蓮,也驚動了樹上的鳥兒四散紛飛。 小香和小蓮揮揮一頭的汗,不明所以地走向發怒的大人,跪了下來。“大人,有什麼吩咐?” “小姐呢?”賀毅鋼劈頭就問。 “我們好些日子都沒見過小姐了啊!”她們據實以告。 “別說謊,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吧?”賀毅鋼滿臉怒容,嚴厲地責問。 “我們就算有九條命也不敢那麼做啊。”她們連連搖頭否認,心底同樣也有個問號,難道—— “小姐不見了嗎?” 賀毅鋼板著臉,沒有回答。小香和小蓮瞠目結舌,心底的問號更大了。 “八成是又去樹上喊那三個字了吧”小蓮猜測。 “哪有可能,大人都回來了!”小香反駁她。 “什麼三個字?”賀毅鋼冷凝地問。 “沒……什麼。”兩人支吾了起來。 “說!”他斥聲命令。 “小姐總是爬到樹上大喊『我想你』。”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總是?”他疑惑地問道,“哪棵樹?” “就是……樹林裡有蛇的那棵啊!”她們說完,只見賀毅鋼倏然轉身狂奔而去,當下她們也跟著心急了起來。 賀毅鋼瘋狂地奔進樹林裡,找到那棵大樹,仰頭一望,不見君憐人影,只見樹梢迎風搖曳。 他心力交瘁地靠在樹幹上,汗水自兩鬢淌下,自責和對自己的怒火在胸中狂燒,心緒直往晦澀的深淵墜落。 那兩個婢女是不可能騙他的,那麼君憐肯定是……走了!但她會走去哪裡呢? 他心急如焚,濃眉緊鎖,生平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我想你……耳邊突然回旋著她柔柔軟軟的呢喃,令他的心疼痛如絞。 他手一伸攀上樹枝,一鼓作氣地爬到樹上,發現在粗壯的樹幹上有一處樹皮已斑剝,這表示她經常爬到這上面來。 為何之前他在這裡找到她時,卻沒有發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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