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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沒什麼……她只是想跟他更接近!這裡有他的氣息,她輕輕撫觸他曾坐過的椅子、使用過的桌子,心情無限感慨和激動。

  她放下書,坐到他的椅子上,不經意中看見壓在桌墊下的一張舊照片;俯案一看,照片中是一個帥氣的男孩和一個好可愛的小女孩,兩人和父母手牽手合照,背景竟是在臺灣的陽明山公園。

  照片中的人一定就是酷野小時候和妹妹、父母的合照了,沒想到他也去過陽明山,她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曾和爸媽在陽明山公園照過像。

  但跟她不同的是,酷野人生的路走得比她辛苦且孤獨,不像她那麼幸福,爸媽給她的愛從不虞匱乏。

  她鼻頭一酸,淚落了下來,撫著他的照片,泣不成聲;失控的情緒如山洪爆發,她哭了好久,哭得眼皮沉重如鉛,想睜也睜不開。好累,身體好熱,腦子愈漸迷糊……

  “你到底去了哪裡?”她喃喃念著,神智迷蒙,有股力量將她拉往黑暗。

  深夜,酷野趕回東京自宅時,發現一室的漆裡,沒看見帥傲軍和他愛妻的影子,就連可淳也不在。

  他心急如焚,拋下行李後就奔上樓去,發現房裡也空無一人!

  一個最壞的想法自他心底升起——難道他們都去了醫院嗎?

  他跨大步走向書房,急欲撥帥傲軍的行動電話問個清楚,沒想到燈一開,他殷切想見到的人兒就在裡頭!

  他朝她奔去,俯身凝視她異常暈紅的小臉,發現她臉上竟掛滿淚痕,他心絞疼了,觸探她的額溫,燙得嚇人。

  “可可……”他喚她,她卻沒有回應。

  他深切的自責,伸出臂膀將她柔弱的身子橫抱起來,而她驚人的溫度立刻燙進他心裡,他滿心不舍又自責,此刻,一直被他所壓抑的真情和關懷,再也無法隱藏!

  “可可醒來……”他緊抱著她,頰貼著她的,深怕失去她!他後悔自己選擇了逃避,放任她一個人留在東京,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可淳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睫,她好像看見了酷野,不!她閉上了眼……這一定是在做夢,上天垂憐她的思念之情,才讓她做了這個好夢。“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她咕噥地問自己,卻聽見一聲低沉的回答——

  “不是!”

  夢境裡會有酷野的聲音嗎?為什麼他的話如此清晰又像是很難過?

  可淳很想睜開眼睛看個清楚,偏偏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志,又往黑暗裡掉落。

  酷野心痛萬分,緊抱著意識不清的她,往樓下奔去,立刻將她送醫。

  清晨,醫院裡——

  酷野坐在病榻旁,不眠不休地守在可淳身旁,他雙手輕輕握住她毫無生氣的小手,放在唇邊,內心懊悔不已。醫生診斷發現,她嚴重感冒進發肺炎,若再有其他進發症,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酷野不斷自責,盯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細瘦手臂上的點滴針管,心疼到了極點;他不敢求她原諒,只想她快點清醒,像初見時那般充滿活力。

  他曾經有機會去好好疼惜她,卻在發現自己的感情後選擇逃走,如今後悔莫及。

  既然愛上她,卻不敢放手愛,只為他可笑的恐懼,怕有朝一日她會像他深愛的家人一般離他而去,所以一直沒有坦白自己的情感,結果弄得很可能會失去她……

  “可可……求你醒來,讓我有彌補的機會。”他低啞地請求,吻著她的指尖,但她始終沒有回應。

  可淳的意識逐漸清楚,她一直覺得有人握著她的手,不斷送來溫暖,她睜開眼睛,看見握著她手的人竟是酷野!

  她好開心,相思之苦被他帶來的暖流填滿,但她卻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瞅著他,讓淚浸濕眼睫,滾落到腮邊;他伸手,拭去她的淚,她聽見一句不可思議的話從他口中吐露——

  “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啊……”可淳虛弱地搖頭,淚又落到他手指上。

  “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酷野深切自責地說,想緊緊將她柔弱的身子擁在懷中,給她全心全意的愛及呵疼,對她說明自己的感情。

  “你為什麼要走?”她問。

  “閉上眼睛,睡一覺。”他瞅著她,無法將實情說出。

  可淳搖頭。“我不能睡……萬一……一覺醒來你又不見了……那太可怕了。”

  “不會不見,我會守在這裡。”酷野承諾。

  “你用……什麼……作為保證?”可淳執拗地說。

  酷野二話不說,傾身吻她,他的吻溫柔且纏綿,無言地表白心中的愛,令她紅了臉。

  隱約地,可淳可以感覺到他對她是在乎的,這個發現令她有說不出的歡喜,她想對他說不必自責,想問他為何會突然回來?

  但她真的好累,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有信任他,閉上雙眼,希望這真的不是一場夢。

  夜裡,可淳再次醒來。

  身子已不再那麼虛弱了,雙眼也恢復了神采,她迫不及待地往身邊的位置看去,但酷野已不在了!

  “果然只是一場夢!”失望的淚沖進她的眼中,心不斷緊縮揪疼。她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身處在病房裡,是誰那麼好心送她來的呢?

  正當她這麼想,驀然聽見外頭有人說話——

  “尊夫人恢復情況良好,千萬別讓她再受寒了。”

  誰是“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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