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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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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搖搖頭,唇上的笑痕並未消失,但他絕不是因為占上風而得意,而是覺得她真是迷糊得可愛。對他而言,在這爭權奪利的世上,最難得的就是沒有心機的女子,而且她還堅持夢想的勇氣,令人激賞。 “人生本該有夢,人因夢想而偉大……做人就是要忠於自己的信念,我將永遠忠於自己。” 他猶記得她說話時瀟灑純真的神情,一點都不忸怩作態,更不在意世人異樣的目光。 她不只說得好,更是說到了他的心坎底;通常人們以為自己活在“知”的世界,認為循規蹈矩的模式才是人生的正確方向,卻忽略了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付諸努力,生命一樣發光發熱。 而他看見了她對夢想的狂熱,生命閃耀動人!她那麼與眾不同,永遠有令人挖掘不盡的驚喜。 十二年前他曾以為自己會成為職業賽車手,也曾堅持,但最終仍為了繼承家業而放棄自己的夢想,所以對她,他不只是佩服,不只…… 從浴缸裡起身,經歷了這不錯的一天,也該打道回府了,雖然捨不得向她話別,但他相信這只是短暫的別離,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面,要製造機會不難,只要有心,而他有! 蓓兒羞恥的淚珠兒串串直落,對雷震有一肚子怨,可偏偏這全是自己招惹來的,如今倒教自己方寸大亂,舉止無措。 叩叩!通往浴室的門響起輕叩聲,蓓兒怔然回眸,心想必定是他!她抹抹淚衝動地上前去開門,果真是他,他不只乾淨清爽,酒意全消,卻教她滿腹屈辱更遽。“你早就計好了,是嗎?”她對他大叫,不管此刻是不是深夜。 “計畫什麼?”雷震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衝動得想為她拭淚,卻未真的動手。 “你要我在你面前完全無所遁形,看盡我的笑話,愚弄我的家人!”她指證歷歷。 “你別太不講理好嗎?”他差點忘了,除了有夢想,她也是蠻不講理的。 “難道不是嗎?”她尖叫。 “我沒有那個意思,也從沒那麼想過。”他雲淡風清地說。“我要走了。” “現在?!”清晨四點!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安靜了下來。 “代我向老奶奶和伯父、伯母致謝,他們都是難得的好人。”他真摯地說,令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難以相信自己可以解脫了?! “你還欠我一個吻,沒忘吧?”他強壯卻溫柔的臂膀環上她的腰際。 “我以為取消了。”她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心狂跳。 “誰說的?我會索求所有我該得的。”他盯著她噙淚的小臉,拇指輕撫過她柔嫩的唇瓣,定在她腰間的臂膀微微緊縮,令她更貼近自己。 她微啟著唇,愣愣地瞅著他愈加靠近的俊臉,雙腿開始打顫。 “別緊張,不過是個吻。”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驀然嫣紅的頰,唇壓上她的,老練的舌若即若離的與她斯磨,款款佔有她芳香的甜美,直到她不再僵直被動,輾轉深吻,吻進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嬌弱的身子在懷中不住顫動,直到欲望之火即將吞噬他的理智才放過她。 “結束了嗎?”蓓兒迷蒙地睜開眼睛,吐氣如蘭地問,他的吻纏綿得教她的身子猶如化成羽毛般的輕飄訊,陶醉其中。 “再見,女孩。”他輕輕地說,熱烈的眼神緊瞅著她,緩緩放開她。 蓓兒瞥著他俊美無疇的臉,強烈的不舍竟瘋狂地將她拉扯;她眷戀著他的吻,不想他走! 這樣不尋常的情愫令她自己驚異,紅通通的小臉仰望著他,但終究沒有說出口,直到他轉身走出自己的視線,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進駐她的心魂,她知道這次他真的帶走了她的靈魂,且……下了魔咒! 靜寂中她聽見車子的引擎聲,倒車,駛離。她衝動地想追出去和他揮別,卻只是呆站在房內,直到車聲漸遠…… 她緩緩走向視窗,輕輕推開窗戶,窗外天色未明,微冷,霧氣朦朧,他的車和他的人已不復見。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她以為自己會開心得放鞭炮,沒想過竟會是這麼失神落魄! “你未免也太矛盾了吧!”蓓兒遙望著遠方喃喃自語,難以分析自己此刻的感受,猶如身陷在複雜的迷宮中,找不到出口…… 午後蓓兒無精打采地坐在空蕩蕩的院落裡發呆,老爸和老媽下田去了,奶奶曬著臭臭的魚,回頭也進屋去休息了,只有她一整天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精神不濟,空氣中又彌漫著魚味,著實令人反胃,她索性起身,一路晃到錢大毛家。她答應過雷震要去幫他殺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沒忘。 錢家的四合院前,聚集著錢大毛的手下,他們正嚼著臺灣口香糖,紅色的那種,看上去是極具鄉土味的古惑仔,見她到來全立正站好,畢恭畢敬地問。“倪大姊好。” “大毛呢?”蓓兒問他們。 “大哥在裡頭。”他們指著明堂。 蓓兒逕自走進錢家大宅,錢大毛正在明堂內算賬,算盤聲噠噠作響。 “嗨!大毛。”她喚了一聲。 錢大毛抬起臉,令人生畏的霸氣尊容漾開笑容,趕緊放下賬本,走向蓓兒,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蓓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世界上只有你可以一眼認出是我。”蓓兒感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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