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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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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臣直言,當日臣去揚州尋白幽然,確實是下定決心要娶她為妻,當臣看到您站在她身邊,她又說出您就是玄聿玄漓的親生爹爹,臣便知道自己沒希望了。那日在揚州,臣最後一次與她對弈,連輸她三盤棋時,便已經下定決心,真心祝福她和皇上白頭偕老,共度一生,臣此次離開瀛國,不知何年何月能再來訪——” “等等。”皇甫靳突然打斷對方,表情一怔,“你剛剛說,在揚州臨行那天你……你和朕的……呃,朕是說,你和幽幽……下棋?” “是啊,因為臣當時知道她要與你回京,所以才約她小聚,臣當時還說,若她能贏臣三回,便真心祝福你們。” “只是下棋這麼簡單?”皇甫靳的表情十分激動。 “不然皇上以為臣還會和她做出什麼?”歐陽庭漸漸沉下臉,感覺到不對勁。 皇甫靳整個人呆愣住。 袖兒和他只是下棋這麼簡單? 那麼她腹中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吃了斷情丸,而且袖兒對那個患者說,這斷情丸只需一粒便不會再孕,難道…… “皇上大事不好了。”就在這時,一個內侍突然連滾帶爬的從外面跑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太后下旨,要賜死皇后。” 乍聞這駭人消息,皇甫靳怔怔地看著慌張的內侍,腦子裡重複著太后、賜死之類的字眼。 下一刻,他只覺血液直沖腦門,就連身子都晃了晃。 “你說什麼?” 當皇甫靳飛也似地趕至思袖宮,就見來福滿身是血,顯然已經斷了氣。 而虞太后也是一身狼狽,一手顫巍巍的指著紅了眼的皇甫玄漓。“你……好大的膽子……” 他看向夜楚袖,見她平躺在床上,面無血色,唇邊流下一條觸目驚心的黑色血跡。 皇甫玄聿則直挺挺的跪在床前,一張小臉木然。 皇甫靳怔忡的走向床邊,顫抖的抬起右手,指尖輕輕觸摸她冰冷的臉頰,冰的,真的是冰的。 他被這個事實嚇得急忙收手,不肯相信這殘酷的事實。“袖兒……” 他小聲的呼喚,生怕聲音大一點便會嚇到床上的人兒。 “娘被逼著喝下毒酒,如今已經是回天乏術。” 跪著的皇甫玄聿第一次露出可怕的神色,冷冷的瞪著皇甫靳。“當初我們親手將娘交給你,與你回宮,認你為父,竟換來這樣的結果。” “父皇,你承諾過要好好待娘,現在回宮才短短兩個月,娘就被……” “不——不會的。袖兒不會死,她沒有死。” 皇甫靳死命搖頭,拒絕相信,他一把將她僵冷的身子抱在懷中用力搖晃。 “袖兒……袖兒你醒醒,袖兒,是我啊,你沒有死對不對……我不相信你已經死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任由他用力搖晃,用力嘶喊,懷中的嬌軀仍然沒有反應。 德喜見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皇后已經仙逝,還請皇上節哀啊……” 聽到仙逝兩字,皇甫靳像被人拿著槌子在頭頂上重重敲了一記似的,眼前突然一黑,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昏死過去。 “皇上,皇后被迫喝下鶴頂紅,如今已然是……”德喜深深感受到皇上的悲傷,七年前那場大火險些讓皇上萬念俱灰,如今皇后竟……但為了瀛國,皇上得接受這個事實,堅強活下去。 “不可能,袖兒不會死,七年前那起大火都沒有奪去她的性命,區區一杯鶴頂紅……” 雖是這樣說,但鶴頂紅向來是皇室賜死妃子的毒藥,他不敢去想,用力搖頭,抱著懷中已經逝世的女人,踉踉蹌蹌的走向自己的寢宮。 宮人見了,皆嚇得跪倒一地,皇甫靳想起那日兩人的爭吵,他指責她腹中胎兒是別人的種時,她眼露絕望,一臉悲戚。 之後,他像個逃兵,接連幾日避而不見,一邊恨著她的背叛,一邊又哀痛她的絕情。 不料,自己的冷漠相對,竟讓太后有機可趁,以皇后不貞為名,下令賜死她。 七年前的分離,已經讓他絕望到了極點,七年後,為了挽回彼此的感情,他發了無數的誓,卻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再次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葬送了她的性命。 不——他不能接受。他不相信老天爺會這麼殘忍對他。 皇甫靳像瘋了一樣,抱著夜楚袖的屍體回到自己的寢宮,並斥退所有的下人,六神無主的抱著渾身冰冷的夜楚袖躲在床頭。 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拿著熱毛巾擦拭她冰冷的臉頰和手。 “皇后沒有死,皇后只是中毒了,等毒解了,她就會活過來,德喜,快命人準備熱水,不准間斷。” 他試圖用熱水來喚醒那早已沒了呼吸的人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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