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我靠種藥養太子 | 上頁 下頁


  是了,她已不是那一抹飄蕩在現世的孤魂野鬼,也不是那沒有記憶只有一個「凜月」代號的殺手,她回來了,回到屬於她的地方了。

  想到方才爺爺的那番話,她雙眸發紅,至今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怎麼也沒想到那樣離奇的事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腦中的記憶一會兒是她當殺手時的畫面,一會兒又是她生活在藥王穀的畫面,雖說仍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可她很慶倖自己回來了。

  她在六歲那年被人販子打傷腦袋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便什麼也不記得了,不僅如此,她的魂魄甚至飄至了千年後,去了一個她從未去過的地方,成為育幼院的孤兒,若不是那顆飛彈,或許她一輩子也回不來,如今她不但回來了,還平白無故多了一樣寶物……

  想到那寶物,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額心,那灼燙的感覺已然消失,此時她的額心只剩下一片冰涼。

  顧士笙見她摸著自己的額心,又是一愣。「南弦,你的額心怎麼多了一抹花鈿?」

  妹妹的臉上雖多是紅腫爛瘡,連塊白皙的地方都看不到,但那抹花鈿卻是十分顯眼,圖案很是好看,仔細一瞧似乎有些像是火焰。

  顧南弦壓根兒就不知自己的額心多了什麼,她此時思緒亂得很,因為她不只記起了自己六歲前的記憶,甚至連之後的記憶也都記得,只不過那與她交換了身體的少女性格實在讓她有些無語。

  看著眼前神色各異的幾人,她抿了抿唇,最終吐出一句話。「你們是誰?」

  就算記得眼前的人她也不敢承認,實在是之前她的人設太過崩壞,讓她演都演不出來,不如裝失憶。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吳氏,一掃方才的陰鬱,笑得像是一朵花似的,旋即又察覺自己表情不對,忙一臉憂心的上前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南弦呀,你不認得嬸娘了嗎?」

  看著眼前惺惺作態的婦人,顧南弦微斂下雙眸,怎麼可能不認得,她會落到這下場,可不就是拜眼前的婦人所賜。

  不過要不是因為吳氏,她也不會「醒來」回到這個屬於她的朝代,這一想還真說不好吳氏是害她還是救她。

  那如羽扇一般纖長濃密的黑睫顫了顫,她恰到好處地露出迷茫。「你說你是我的嬸娘?可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吳氏聞言大喜,這丫頭要是什麼都不記得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然心裡樂開了花兒,吳氏還不忘作戲。「這、這是怎麼回事?快,趕緊讓你叔父給你瞧一瞧,看是不是這幾日發高熱把腦子給燒病了!」

  那擔憂的神情、關心的語氣,若是不明白的人還真以為她有多心疼這個侄女。

  「叔父給你看看。」顧平早就想上前看看侄女,卻礙于妻子而不敢,如今得到允許忙上前給她診脈,可惜他醫術平平,只能看出她有些體虛,他不禁尷尬地道:「要不,還是讓人去請村長來一趟給南弦看看?」

  吳氏一聽,臉倏地拉得老長。

  顧謙人好,以往穀裡有人來找他看病他從不收錢,但這麼好的賺錢管道吳氏怎麼可能放過,時常背著顧謙偷偷收診費。如今顧謙死了,換她要去請人來診病,不僅丟臉,說不定還得將之前收的銀子給吐回去。

  她可沒忘記八年前村長的妻子患了急症來求醫,她獅子大開口要了三兩銀子,這些錢夠他們一家子吃上一個多月了,現在要她為了顧南弦吐回去,她說什麼也不幹!

  狠狠瞪了顧平一眼,她才柔聲問向顧南弦。「南弦啊,除了想不起事之外,你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比起方才的渾身滾燙,此時的顧南弦可以說是舒服多了,除了有些虛軟外倒是沒什麼不舒服,於是搖了搖頭。

  見她搖頭,吳氏這才又露出笑臉。「沒不舒服就好,嬸娘之前聽你祖父說過,人要是傷到了頭或是發熱過久腦子都會有些迷糊,不過這都是暫時的,你記不得事不打緊,嬸子給你講講,說不準過幾天你就記起來了。」

  口中這麼說著,吳氏卻是一點也不希望她記起來,若是記起了事又要與她鬧,她倒是不怕,但穀中那些三姑六婆的閒話卻是煩人,況且她家士笙未來可是要當大官的人,要是壞了名聲可怎麼辦?

  她隨意胡謅瞎掰,譬如告訴顧南弦他們家是除了顧謙以外最疼她的人,還說顧謙留給她的那些家產都是她心甘情願交給他們夫妻,說是要孝敬他們,而不是之前那套暫時替她保管的說詞。

  吳氏說得天花亂墜,完全沒發覺自家小兒子那羞愧的臉色。

  顧士笙只差沒挖個洞將自己給埋進去,他很想告訴顧南弦真相,說他母親的話有一大半都是假的,但他沒那個臉。

  他知道母親貪財,也知道她這麼做無非是為了他們這些孩子,尤其是他,即便他一點也不想照著吳氏的安排當什麼大官,卻無法否定吳氏對他的厚愛與栽培,就算他知道她的厚愛還另有一層用意,可她畢竟是他的母親。

  這些事他實在沒有臉向顧南弦說,只能憋紅了臉,恨不得捂住自己的雙耳,不去聽母親撒下的彌天大謊。

  相較于顧士笙的羞愧,早已對一切了然于心的顧南弦倒是很淡定。

  對於顧平一家,除了顧士笙之外她是半個人都不在乎,至於爺爺留給她的錢財,她要留要給全憑她作主,而不是讓人用偷蒙拐騙的方式奪了去,她不會就這樣便宜吳氏母子,只不過這一切還得待她身子好一些再說。

  顧士笙最終還是在母親把話題轉到那本《藥王典》身上之前開口制止。「娘,南弦才剛醒,又好幾日沒吃東西,肯定餓得很,你有話改日再說,先回去熬些清粥過來吧。」

  吳氏被人打斷話有些不高興,偏這人是她寄予厚望的小兒子,她只能撇撇嘴,暗暗告訴自己來日方長,總有一日能拿到那本《藥王典》,這才轉身離開。

  見母親離去,顧士笙總算松了口氣,又轉頭對著顧平幾人道:「爹、大哥、二哥,天色也晚了,南弦剛醒還很虛弱,就不要吵她了,這兒有我看著就行了,你們先回吧。」

  顧平點頭。「三郎說的對,大郎、二郎,咱們先回去吧。」

  他倒是想關心關心侄女,卻覺得沒那個臉,畢竟妻子欺壓顧南弦時他只敢待在一旁,連屁都不敢放一聲。

  顧士弘兄弟對自家三弟那指使的口氣很不滿,但兩人也確實不想再待在這裡,冷哼了聲便隨著顧平一塊離開了。

  直到房裡剩下兄妹二人,顧士笙這才有些愧疚地看向顧南弦。「南弦,對不起。」

  顧南弦眨了眨雙眸,佯裝不解的問:「三哥為何向我道歉?」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