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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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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道、這感覺,太過熟稔,讓她不自覺地猜測她與他是否曾有過接觸,再說,她並沒忘記李子淵那日于水榭苑所說的話,只是一直找不著機會詢問。 展少鈞心中狂喜,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嗓音平緩地反問:“你認為呢?我們之前可否相識?” 他望著她,黑瞳閃著深切的渴望與濃烈的情感,眨也不眨地直視她泛著疑惑的瞳眸,彷佛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柳飛雪被看得心顫,呼吸驀地亂了,斂下眉睫直想避開那太過熾熱的眼神,然而他卻不如她所願,抬起她的下顎,迫得她不得不直視那擾人心神的兩潭深幽。 “不許躲!我要你看著我,仔細的看。”展少鈞嗓音不再溫和,而是用著霸道與命令的口吻道。 他給她一個多月的時間,讓她回想起有關他們倆的一切,夠久了,他沒法子再等了。 魅人的幽瞳又貼近她幾分,裡頭閃爍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撫在她膚上的手熱度灼人,幾乎就要貼至她額上的氣息噴灑在她小扇般的眼睫上,滾燙且親昵,驚得她不敢掙動。 “你……” 這樣的展少鈞前所未見。一直以來,他都是斯文有禮、溫柔敦厚,對她的忍讓更是無法用言語說得清,可眼前的他,卻是放肆張狂的,那隱藏不住的威凜霸氣,讓她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的劇烈起伏。 這男人,恐怕不似他的外表這般溫文謙和。 “想起了沒?”他嗓音瘖 。被她清澈無辜的眸子盯著瞧,他發覺自己竟然克制不了對她的欲念,若她再想不起來,他可沒把握不對她做出夫妻間的親密舉動。 柳飛雪定定的瞅著他,強自把持被他攪得亂七八糟的心弦,睜著水眸,細細描繪他的眉、探究他的眼、掃視他的鼻以及深凝他的唇…… 只是看了半天,她很是挫敗,才想開口回答自己真的想不起兩人之間是否曾經相識時,忽地被他由懷中掏出的一抹白影給吸引住。 那是她的手絹!是她第一次親手繡字的手絹。 “這怎麼會在你手上”她低呼,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俊美的臉龐瞧。這手絹她記得送給了…… “鈞——” 在她驚叫出聲的同時,一抹黑影倏地直俯而下,刹那間,一股陽剛的男性氣息籠罩而來,她剛逸出的驚呼也在霎時教人給吞噬而去。 良久,展少鈞終於離開那勾人魂魄的嫣紅唇瓣,低頭深望著懷中人。 她眼神迷蒙,被他嘗過的唇紅潤豔麗,雪白頸間泛起漂亮的玫瑰色澤。現在的她美豔誘人得像朵盛開的牡丹,教人想再次俯身擷取那動人的芬芳。 “想起我是誰了?”溫和的嗓音因方才的激情而低沉幾分,長指輕刷那抹因他肆虐而略腫的紅唇。 低沉的嗓音拉回柳飛雪飄忽的思緒,迷蒙水眸倏地清亮,她輕眨眼,意識到兩人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擁吻後,小臉迅速攀起熱潮,羞愧得直想跳下船。 她輕點頭,斂下眉睫掩去無措,低聲輕叫,“鈞哥哥。” 她記起了。眼前的男人經過歲月的洗禮,變得更加出類拔萃,那張曾經青澀俊秀的面容也變得俊美無儔,眉宇間的溫柔仍在,只是多了股傲視眾人的英氣。 展少鈞眸光泛柔,因她那聲久違的叫喚。“你該改口叫相公了。” 看著他清俊的面容,柳飛雪故意不喚,雪白如編貝的皓齒咬著唇,控訴地說:“你騙我。” 展少鈞劍眉一揚,被她天外飛來一筆的指責搞得有些莫名,“我何時騙你?” 柳飛雪清冷的面容因為憶起兩人的過往而稍稍沁了些暖意。 “十年前,你答應會回來找我的。”他說謊,那日一別後,她再也沒見過他。 原來是這件事呀! 她真變了,沒了兒時嬌憨的神情,喜怒哀樂皆不形於色,即便此時是欣喜的,卻也不表態,只是這麼靜靜的瞅著他,跟他要一個解釋。 他心疼的摟緊她,不讓晚風侵襲她單薄的身子,徐聲說著那時的情況,“次日一早你便讓你爹娘給接了回去,連同我道別一聲都來不及,你要我上哪去找你呢?” 這妮子當真是忘得非常徹底哪! 她將他給安置在她奶娘家,卻從未向他提及她自個的家在哪兒,更何況,他離開杭州後,便輾轉到了京城,而後又到北方,在那創立怒風堡,待他再回杭州時,已是十年後了。不過他也不算食言,畢竟他還是找著了她。 柳飛雪愣了會,這才想起自己似乎真沒和他提過這事,頓時,嬌顏爬上兩抹紅,她有些羞窘的垂下頭,“我、我忘了。” “你忘的可多了。”他揉揉她的發,就像十年前那般,“你不僅把我給忘了,還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聞言,她柳眉輕顰。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給過他什麼承諾? 十年的時間著實有些久遠,更何況這幾年來,她的思緒全教另一個男人給霸佔了去,根本沒多餘心思去想別的事。 抬眸,她決定直接問出口會快一些,“我給過什麼承諾嗎?我是真記不得了。” “唉,看來你不單是將我忘了個一乾二淨,就連親口說過的事都拋諸腦後,真是教人心寒哪……”展少鈞誇張的歎道,臉上寫滿心痛,語調雖是玩笑意味居多,但她將他忘卻一事,他的確無法忘懷,只是不打算表露出來罷了。 聞言,柳飛雪俏臉又是一紅,慚愧到差點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雖然她與展少鈞相識不過一個多月,但他對她的疼愛卻是不分歲月,不管是十年前那天真無邪的柳飛雪,抑或十年後臭名遠播的柳飛雪,他都是這般的寵、這般的疼,而她,竟將待她這樣好的他給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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