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吾家福妻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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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氏卻是理直氣壯。“是安公子說可以提出任何條件,我不過是照做罷了。”金寧是氣極反笑,不再看她一眼,那雙帶著濃濃怒火的圓眸直凝向安颯宇,輕聲問,“安公子曾答應過,只要“我”拿著玉珮上門,不論是任何條件,皆會滿足我?” 安颯宇眸光一閃,聽出她特意加重的那個我字,尚未來得及思索她的話意,又聽見她清亮的嗓音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要你的任何回報,當然,你剛剛答應的事也全不算數。” 這話猶如平地驚雷,驚得眾人瞠大雙眼,包括站在門外的白蔚然,至於主座上的安颯宇,即便表情依舊冷漠,卻也忍不住微瞠俊眸。 陳氏整個人都呆了,若不是金玉寶直拉她的衣袖,她險些回不了神。 “金寧!你這是在胡說什麼?!”回神,她馬上上前,強硬的扯著金寧的手臂,對著安颯宇陪笑,“安公子,你可別聽這丫頭亂說,咱們這不都談好了,金寧這是失心瘋了,你可別當真。” “放開!”金寧被她拉得生疼,用力掙扎。 陳氏見制不住她,便喚來金玉寶及從頭至尾都像個雕像般站在一旁的大漢,要將金寧強行帶走。 金寧不肯,偏抵不過他們的力氣,不僅被捂了嘴,還被陳氏給拖著走,只剩一雙眼露在外頭,著急的看著安颯宇,向他求助。 就在四人將要步出大廳之際,安颯宇才緩緩出聲,“放開她。” “我說放開她。”他俊眸微微一眯,迫人的氣勢伴著冷然的嗓音,令三人驚駭得忙放開金寧。 “你想清楚了?”淡淡的睨了眼焦躁的陳氏母子,他才看向金寧,掀唇又問,“是一時胡言?還是當真?” 他倒要看看她是真不受財物吸引,還是不懂得那些東西的價值。 得了自由,金寧卻已狼狽不堪,長辮、衣裙皆淩亂不已,但眼神卻依然堅定,直直的望著他。“再清楚不過,既然救了你的是我,理當由我開條件,我說的話絕不是胡言。”頓了頓,她看了眼一臉慘白的陳氏和金玉寶,輕聲又說,“更不是失心瘋,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對於她的回答,安颯宇冷漠的面容難得閃過一抹興味。 這是第二次,他對眼前這瘦弱的小姑娘感到佩服。 站起身,唇角微勾,他允諾,“好,我答應你。”這句話一出,陳氏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昏了過去。 金玉寶著急的喚道:“娘?娘,你可別昏呀!你昏了我怎麼辦?娘……”金甯反倒成了最輕鬆的人,明明剛舍了那麼一大筆財富,她卻笑得無比燦爛,朝安颯宇說了聲謝謝,便踏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安颯宇才喚來白蔚然,壓低聲音吩咐道:“看好她。”自小便跟在他身旁的白蔚然馬上點頭表示明白,先派人將陳氏母子和那名大漢帶出去後,便立刻去辦主子交代的事。 陳氏在金玉寶的攙扶下回到家,原本一身虛軟的她,在看見正在院子裡曬草藥、仿佛沒事人一樣的金甯時,一把怒火猛地襲上心頭,那張已不年輕的臉更是猙獰無比。 “你這賤蹄子!我今兒個非打死你不可!” 見母親四處張望,金玉寶忙貼心的拿來掃帚,遞給她。“娘,在這呢!”他的臉色也陰沉非常,死死瞪著金寧,他本就不把她當姐姐看待,經過今天這一事,更是將她看得比仇人還怨恨。 金寧沒被他們的臉色嚇著,或許之前她還會在意金玉寶,但現在她的心放得很寬,既然不打算將他當親人,就不會難過。 眼看陳氏拿著掃帚揮來,她連忙擰眉閃過,冷冷的看著她。“你憑什麼對我動手?”笑死人了,這兩人不僅將金家掏得一乾二淨,還妄想榮華富貴?想起他們在安府那般獅子大開口卻換來一場空的錯愕模樣,她忍不住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笑什麼?”陳氏心火更盛,拔高嗓音破口大駡,“我是你二娘!不管你認不認,憑我的輩分就能教訓你!”金寧面無表情,嗓音猶冷,“我倒是還沒看過有哪個長輩會去偷晚輩的東西,你要教訓我? 好,頂多大家都別要臉面,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將你過去做過的一件件好事全說給街坊鄰居聽,看他們是護我還是護你!”爬上她爹床的事、害死她娘的事、掏空她金家的事、虐待她及爺爺的事,再加上方才偷竊之事……陳氏做過的好事,林林總總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她要是敢動手,那就試試。 “你——”陳氏氣得說不出話來,卻真不敢再動手。 金玉寶見狀,惱怒的大喊,“娘,難道你還怕她不成?再怎麼說你也是她二娘,她不要臉,爺爺可要,爺爺這般重視名聲,她還真敢說出來氣爺爺不成?你別怕,快打她,最好把她給打殘了,要不這口氣我吞不下!”金玉寶沒說錯,金政德活到這把年紀,最重視的便是那張老臉,若不是他不願家醜外揚,早早就將這些事公佈了、將陳氏給趕出家門,也不會生出這麼多事來。 陳氏想了想,手指微動,正要再動手,卻看見金寧眼中那抹決裂,再想想,她這才發現,他們都吵成這樣了,那死老頭怎麼不來阻撓? 發覺她飄移的目光,金寧笑了。“別找了,爺爺早讓我給支開了。”她轉身,繼續曬著處理過的草藥,一邊說道:“今日我就和你把話說清楚,金玉寶那檔爛事,休想再牽扯到我們爺孫倆身上,否則就別怪我將你們母子倆一起送官府!”陳氏掏空金家一事她早查了一清二楚,那些證據她全藏在一處安全之地,為的就是防患未然,沒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 陳氏變賣的東西有好幾樣是爺爺當御醫時先皇給的賞賜,陳氏那愚婦什麼都不懂,傻傻的全用賤價賣給不知情的商販,光是這件事,就足以判她一個死罪。 金寧不是沒警告過陳氏,可她賣都賣了,追也追不回來,只能提心吊膽度日,眼下一聽見金寧要將她送官府,她頭一件想到的便是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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