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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第九章 兇手竟不是她

  清歌一行人的到來立馬引起小院三人的注意,依柳是頭一個出現的,一見到清歌,雙眼突地迸出恨意,拿起藏在懷中的刀子便往她沖來。

  「我殺了你——」

  然而她連清歌都沒能靠近,便讓錦一用石子給打趴在地。

  依柳趴在地上,痛哭出聲。她這輩子毀了,就毀在眼前的冷清歌身上,她卻連替自己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看著狼狽地趴在地上的依柳,清歌臉上沒有一絲憐憫,對一個觀観她相公的女人,她沒有半絲的同情。「你想殺我?為何?」

  依柳並不笨,比起依蘭,她更擅於隱忍,只是失去清白的事讓她大受打擊,這才會做出自找死路的行為。

  「為何?」依柳笑了。

  見她又哭又笑,那瘋癲的模樣讓幾名丫鬟看了忍不住發毛,忙將清歌給護在身後,就怕她突然發瘋。

  依柳笑了半晌才停,雙眼死死的瞪著清歌。「我這輩子都毀了,你還問我為何?若不是你指使,我豈會失身於一個守門的小廝,你害我沒了清白,還問我為何要殺你?」

  這問話聽在依柳耳裡簡直是明知故問,恨不得能一刀子捅死清歌。

  清歌卻覺得她十分可笑。「我指使?是我讓你爬我相公的床?是我讓你對我相公下藥,卻愚蠢的灑在自己臉上?是我讓你聽從許氏的吩咐,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還是我讓你分不清自己的身分,膽敢弑主?」

  這一條條、一項項都是足以將依柳杖弊的罪名,她實在不懂依柳哪來的自信對她叫囂?

  依柳卻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是我犯了錯,你也不該把我扔給一個小廝!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失身?」

  難道她只配許給一個小廝?憑她的才情容貌,若是到頭來還是許給一個小廝,她又何必百般鑽營?

  清歌被她氣笑了。「不把你扔給小廝,難不成你覺得我該將你送到我相公的床上?依柳,搞清楚你的身分,我若真要你死,不理你便是,委身給小廝讓你覺得委屈了?你可知要不是有那個小廝,你早就死了!我不知你從哪弄來那樣霸道的藥,竟是連解藥都沒有,除了行房,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安排個人讓你解毒,而不是要了你的命,你竟還想殺我?看樣子我真不該善良一回,而是該將你扔到外頭的乞丐堆去!」

  依柳聞言,本就憔悴的臉有些發白。那藥是夫人給她的,讓她想辦法爬上慕容煜的床,卻沒告訴她那藥竟是這般霸道,若是沒能行房,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麼說,她難道真要感謝冷清歌?

  依柳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死死的咬住下唇,卻沒了方才那股殺意。

  清歌今日來可不是為了她,只淡聲道:「雖說你是丫鬟,但你的命也是命,你難道沒想過失敗的下場?就是你不知道,指使你的人難道也不知道?」

  留下這句話,清歌便不再理會她,去了莊嬤嬤的屋子,只留依柳一臉頹敗的趴在原地。清歌讓蓮兒幾人在屋外守著,一個人進了屋。

  莊嬤嬤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在聽見依柳的下場時,心底頓時有些不安。

  夫人是怎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想她在小院養傷近半個月,夫人竟是連一次都沒派人來探望過她,她莫名覺得有些慌。

  青竹居被清歌把守得比天牢還密實,任何消息要傳遞,都得經過她同意,莊嬤嬤自然不知自己讓小丫鬟傳出去的話都是經過她允許的,若是她不許,許氏壓根兒就不會知道。最近光是慕容承與許蘋的事就夠許氏煩的了,她確信許氏暫沒心思管賬冊的事,她就是故意給許氏添亂才放任消息傳出去的。

  清歌一踏進屋便捕抓到莊嬤嬤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安,弧度優美的唇微微一揚。「莊嬤嬤可有好一些?」

  見到清歌,莊嬤嬤本想惡狠狠的瞪向她,卻強忍著怒氣,低聲問:「少夫人,老奴這腿都養了半個多月了,那些大夫卻治不好,是不是該換一個了?」

  她明明養了快半個月的傷,卻感覺比一開始受傷還要嚴重,不僅動彈不得,雙腿甚至還有些麻,有時候她用力捶了捶,卻沒有任何的感覺,這讓她心頭有些慌。

  尤其是她派出去通知夫人來接她的小丫鬟,每個都說已將消息傳到,可夫人卻是遲遲不派人來,讓她心頭更加不安。

  清歌看著她那無法動彈的雙腿,揚了揚眉,一臉訝異。「莊嬤嬤怎麼這麼問?大夫難道沒和你說,你這雙腿已經癱了,後半輩子恐怕得在床上度過了?」

  癱了?這話讓莊嬤嬤心頭發涼,有股不好的預感。「什麼叫癱了?大夫不是說只要老奴好好養傷,不亂挪動就不會有事?若不是如此,老奴怎麼可能會待在青竹居?」

  她就是怕成為癱子才會忍辱負重,沒想到還是癱了,這怎麼可能!她不過是摔了一跤,怎麼可能變這麼嚴重……

  莊嬤嬤驀地抬頭,看向清歌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尖喊,「你是故意的!」

  她不是沒懷疑過自己的傷是清歌的手筆,可她是自己摔跤,當時也沒人在她身旁,她就是懷疑也覺得不可能,現在看見清歌的笑後,她才確定,這真是清歌設下的圈套。

  清歌聞言,笑得更加甜美,語氣更是輕柔,說出的話卻讓莊嬤嬤如墜入寒潭。

  「就是故意的又如何?」

  比起她們主僕前世對她做的事,就是直接殺了莊嬤嬤也不為過,至於為何不殺?不是她善良,而是她知道,沒了雙腿比要了她的命更讓她痛苦。

  莊嬤嬤的丈夫是個賭徒兼酒鬼,看在她是許氏的心腹又時常拿賞錢回來的分上,對她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可要是他知道她癱了雙腿,不僅以後不能在許氏身旁當差,還得讓他替她把屎把尿時,還會像以往那樣對她百依百順嗎?

  她從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前世受的苦,她會一筆一筆、一個一個討回來,莊嬤嬤便是其中一個。

  莊嬤嬤看著眼前看似柔弱的清歌,突然意識到,她與許氏都小看了這年紀輕輕的少夫人,對方壓根就不像那無害的外表,而是像一朵索命的曼陀羅,美,卻也致命。

  「你究竟想做什麼?」莊嬤嬤有些怕了,看著眼前甜美可人的清歌,不由自主感到有些畏縮。

  「說出這些年來許氏貪墨了多少,對我相公前幾任未婚妻都做過什麼事……只要是有關許氏的事,我都要知道。」清歌靜靜的看著她,沉聲道。

  莊嬤嬤卻不似她那般平靜,一顆心差點沒跳出胸口。「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許氏的心腹,自然知道對方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她能說嗎?要是說了,許氏肯定不會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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