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米恩 > 醋桶皇后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江允才斂著雙眼,沒有回話,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邱鑫見他不答話也不在意,直接說明來意,“三皇子問,江大人是甘願當個小小的二品官,還是要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聞言,江允才身子一震,頓時瞠大了眼,“這……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夫對皇上可是一片忠心,邱先生慎言呀!”

  扳倒三皇子有他一份,他與三皇子可謂是仇人,因此今日三皇子派人前來著實讓他大感意外。

  本來,他不該在這時候將人迎入府,這時機太敏感也太容易讓人抓到把柄,可偏偏蘭兒那兒……

  他不得不為自己留條後路,雖然對方是只落到穀底的猛虎,可終究是一隻虎,若是他能拿捏得……

  說不定會是一條康莊大道也不一定。

  他這念頭也不過剛起,才想著將人迎入府試探試探,沒想到邱鑫倒是乾脆,直接挑明瞭來意。

  “江大人不必試探,三皇子會派邱某人來自是願意相信大人,就等大人一句話。”

  江允才沉默了下來,一句話也沒說。

  邱鑫也不催他,自顧自的又說:“三皇子知道大人需要時間考慮,可此時正是時機,新皇登基,龍椅還沒能坐穩,若是此時出了件新皇無法處理的大事……”邱鑫頓了頓,又說:“大人,蘭妃娘娘之事三皇子也有所聞,大人想要高位、想要江家百年繁榮,總不能將籌碼全壓在蘭妃娘娘一人身上是不?”

  邱鑫這話一針見血,讓江允才的心又鬆動了幾分,忍不住開口問:“可否請邱先生透露透露,三皇子有何良策?”

  邱鑫眼眸一閃,用極低的聲音說:“京城外,十裡遙村……”

  十裡遙村?那個鬼村?!一聽見這名字,江允才臉色瞬變,陷入了深思。

  邱鑫也不打擾,拱手道:“望大人勿思慮過久,若是願意便派人至長印酒樓找在下。”

  說著,不等江允才送客,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看著邱鑫的背影,江允才面色凝重,眼中閃著掙扎……

  他知道十裡遙村只是第一步,這一步若成,對三皇子謀反一事可說是大有助益,但若是不成……他臉色更沉,強迫自己靜下心。

  等,再等一會兒,說不定蘭兒那兒會有好消息也說不定,那麼他便不需要走這一步險棋……

  §第八章

  “娘娘……”小宮女喜兒渾身顫抖,怯懦的跪在飄蘭宮外,渾身顫聲說,“禦、御醫到了……”

  聞言,原本半眯著眸的江鈴蘭倏地瞠大雙眸,憤然的大喊,“滾!都給本宮滾,本宮沒病,叫那些庸醫都給本宮!滾出去!”

  喜兒抖得更厲害了,卻沒有起身,硬著頭皮將每日都要說上一遍的話給說完。

  “娘、娘娘……皇、皇后娘娘下旨定要治好娘娘的頑疾,若、若是一日未治好,這……診脈及湯藥就一日不能停……娘娘,您就……”

  哐啷一聲!

  江鈴蘭隨手拿起一旁的青瓷花瓶便往喜兒頭上砸去,喜兒不敢閃躲,額上頓時被砸出一個血洞,疼得臉色霎時蒼白。

  “本宮說了沒病!沒病你們聽不懂嗎!誰要再敢說本宮有頑疾,本宮就殺了誰!”江鈴蘭憤怒的站起身,這一起身,看見鏡裡的自己,江鈴蘭憤怒的雙眸更添恨意。

  水鏡裡那原本玲瓏纖細的身段變得有些豐腴,就連原本尖瘦精巧的瓜子臉蛋也變得圓潤。

  三個月!連翹那賤人居然將她軟禁在飄蘭宮整整三個月!

  一開始她並沒將連翹讓她“養病”一事放在心上,頭疼不過是她編出來的,她壓根就沒有頑疾,只要御醫一診定能明白,誰知連翹那賤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太醫院那幫御醫幫忙作假,一個個篤定她身懷頑疾,需要靜心療養不得吹風、不得勞動、不得讓人打擾……

  她就這樣被軟禁在飄蘭宮,就是想至園子散散心都被連翹派來的侍衛擋住,說什麼“蘭妃娘娘身子虛弱,吹不得風,吾等奉皇后之命阻止,還請娘娘見諒”的鬼話。

  將她軟禁、還派人看管她,盯著她一日三餐將補藥喝下肚,若是她倒了便再熬來兩碗加了黃連的補藥,若是她不喝,那賤人更狠,直接命人撬開她的嘴灌下,三個月下來她被那一碗碗補藥養成了這副圓潤的醜樣子!

  她從未胖成這副模樣,靠這模樣她要如何攜獲皇上的心、要如何讓皇上著迷?!

  該死的連翹!

  好毒的計、好狠的手段!

  我江鈴蘭發誓,不殺你誓不為人!

  盈滿恨意的目光很快的平靜下來,她轉身不發一語的躺至床榻上。

  喜兒見狀心喜,忙起身放下紗綴,便要去迎殿外久候多時的御醫。

  “等等!”

  這聲叫喚讓喜兒身子一頓,差點沒哭出來,還以為今日只被砸了個口子算好運的,沒想到事情還沒完,不知蘭妃娘娘還會拿什麼砸在她身上……

  若是早知蘭妃娘娘如此難伺候,說什麼她也不會為了錢來到這……

  倒不如就在禦膳房裡當個下等宮女自在。

  江鈴蘭見喜兒一副骨頭都要抖落的沒用樣,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險些又揚起。

  連翹那賤人不知哪來的手段,竟將爹爹安插給她的丫鬟全數換掉,且一個比一個還要理由正當,讓她連抗議也不行,以至於飄蘭宮中沒有一個是她的人,其它宮女個個怕她,就只有喜兒還願意服侍她,可偏偏她膽子極小,不過是要她想辦法送信出宮給爹爹,她便嚇得直搖頭……

  “今兒個是哪名御醫?”深吸口氣,她冷冷的問。

  太醫院也有爹爹安插的人,只不過這三個月來她一個也沒見過,雖知那些人很有可能也被連翹那賤人發現了,但她不死心,每日都要問上一問,畢竟這是她唯一的生路。

  喜兒一聽是問這事兒,頓時松了口氣,忙說:“是一名施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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