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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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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鹿血?她飛快抬起頭,滿臉驚懼瞪著他。“你說……那……那是……”她用力捂住胃部,很吃力地問道。雖然鹿是她來到這才第一次見到的動物,可她從未看過哪種動物有那樣一雙溫柔的黑眸,覺得它們好溫馴、好可愛,但……現在…… “對!是『鹿血』,而且是剛宰的,很新鮮,只不過天冷,所以都凝成塊了。”他用很無害的表情說道。 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就得開始為自己的壞心眼付出代價,因為依依已跑到門外大吐特吐了,那足以讓他懊惱歉疚地想拿刀劈死自己。 但經此一鬧,倒也成功趕開依依心中的不安。 回到上京,勃烈將依依帶回王府安置後,便立刻進宮中去謁見他的父王。 才踏入宮,便聽到王上“又”取消早朝,卻在昭陽殿擺宴取樂,招待朝臣——只因他又立了三位新妃。 這老頭在幹麼呀?勃烈皺起眉頭,竟為了女人而不理政事,想加速滅亡之道嗎? “兒臣拜見父王。” 一見了他,海陵帝原本帶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這逆子回來幹麼?” 那聲怒吼嚇得所有樂師和舞女止住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海陵帝容貌威武,任何人看到他和勃烈,都會以為他們是兄弟而非父子。不過海陵帝臉上的暴戾、兇殘之氣較盛,臉上也有明顯的墮落浮腫——過度荒淫、飲酒作樂。 “兒臣思念父王,特來問安。”他以難得的謙遜恭敬地說道。這時他可以感到一道銳利的視線紮進他的體內,令他冒寒,微抬起頭,和視線的主人對看,那是一個臉白得像鬼的男人,最教人驚異的是,他有雙金黃色的眼睛,正站在王上的身邊觀察他。 他微皺眉頭,這就是那個新寵的國師嗎? “思念個屁?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跑到宋國玩了好幾個月,現在才知道回來!”海陵帝沉著臉說道。 勃烈無言。就在這時,那位國師在王上耳邊不知嘀咕了什麼,令王上臉色大變。 “說!到宋國去幹麼?” “還不都是因為父王。” “我?你這個逆子胡說八道什麼?”王上氣得拍案,所有朝臣嚇得兩腿發軟,恨不得能溜走。 勃烈昂然不動。“父王忘了嗎?你曾當眾發下豪語——『自古車書一混同,南人何事費車攻,提師百萬臨江上,立馬吳山第一峰』,兒臣可將這些牢記於心,早想找個機會去探探宋國,想知道那兒有多好,會讓先祖及父王如此費心費神想攻佔。” “哦?”海陵帝怒氣稍歇。“那——如何?” “宋國土地肥美豐碩,處處皆良田,一網撒下江湖,撈起的皆是活蹦亂跳的新鮮肥魚,富庶得很。” “是嗎?”海陵帝眼露貪婪之光。“看樣子我得加快攻宋的準備。” “不!” “什麼?”原本開心的帝顏又沉了下去 “父王現在要做的事應是停止建立新都,專心內政,而不是攻宋。” 其他朝臣聞言不由倒吸冷氣,這三王子還真是冥頑不靈,上回因此被罰不准上朝三個月,怎麼一回來,還是再提這個? 孰料王上並未再動怒,他只是揮揮手。“此事已是定局,無須置喙,我都已計劃好了,新都將照著汴京的樣子打造,有太廟——” 勃烈不客氣地打斷。“父王,您不覺得這樣太勞師動眾了嗎?讓該耕田的男子去建新城,田地荒蕪不理,年後豈不造成米糧短缺?新城需要大量的良木,一旦那些木頭伐光,其他老百姓將在數年內無木可用,這對大金國有何用處?” 海陵帝皺眉。“住口!此次遷京就是為了我大金國的前途著想。” “前途?” “沒錯!上京的地理風水差,有礙我大金國的國運發展,因此為了確保我大金國千秋萬世之大業,遷都勢在必行。” “風水?”勃烈作夢也沒想到,會促成遷都的主因竟是這個!“父王,是誰給您這種荒謬無稽之議?” 一聽到這話,有兩個人臉都變了,其中一位簡直是由白轉青。 “大膽!竟敢說本國師說的話是荒謬無稽?”那位“青”面男子,拔尖著聲音吼道。 勃烈眯了眯眼。“你是哪冒出來的跳樑小丑?竟敢在殿上插入我跟王上的談話,並罵本王子?” 那個男子縮了縮,他被勃烈所散發出的王者般的威嚴給嚇到,這是他第一回見到這個三王子,沒想到他比想像中更具威脅壓迫感,令他暗覺不妙。 “不得無禮,烏蘇是我的上賓,亦是本國護國師。” “護國師?”勃烈掩不住鄙夷瞪著烏蘇。“既是護國師,就要做到『護國』,無緣無故到處拉著幼小的孩童做祭祀之用,你可知道整個上京有多少父母哭倒在路邊?” “那些小孩是為了讓王上延年益壽,這點小犧牲不算什麼?” “你說什麼?”勃烈眼前興起一片紅霧,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到烏蘇國師已被勃烈拖到殿中,被壓到地上痛毆了好幾拳。 “放肆!放肆!來呀!快點拉開他們!快!”王上急得大叫侍衛。 當兩人被拉開時,那國師已經是鼻青臉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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