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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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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亮,陽光就濛濛的照進來,遙遠的庭院裡傳來精神抖擻的大喝聲,韋薇安翻了個身,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薄透的紙門,襯著外頭的陽光,宛若蟬翼。 她睡不著,連著幾天都這樣,她想,任誰突然被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與國度,都難以酣然入眠。 毅然坐起身,她討厭睡榻榻米,倒不是軟硬的問題,以前在育幼院時睡的就是木板床墊褥被,只是她長久以來都睡上鋪,喜歡離天花板近些,離地板遠些的感覺。 現在的床貼近地面,害她每次睜眼時都不習慣。 而且她討厭穿和服,也討厭動不動就要跪來跪去的開關門。這種紙門,站著推拉有什麼不同?都二十一世紀了,這棟宅子裡的人還在時興男權主義。 她才站起身,拉過架子上的浴衣,外頭立刻竄出影子。 “安子小姐,您醒了嗎?” 有夠煩。韋薇安看著蹲在紙門前的兩個女性身影,這兩個人美其名負責照顧她,實則確保她乖乖待在這間房裡,這完全就是軟禁。 沒錯!今天是她被囚禁在日本的第二十四天。 “醒了。”她淡淡地回應,“我早餐不吃粥,給我牛奶跟吐司。” “是。”語畢,其中一人退了出去。 日語很常說是,尤其在這個森嚴的黑道宅邸裡,就算嗨個半天,她每天還是只能吃稀飯跟一堆醬菜,完全沒人在乎她的需求。 而且那堆食物裡還會有一堆噁心的東西,有時候是蟑螂、有時候是沙土,還有過鹽酸,應有盡有! 一次……喔,好像是前天晚餐吧,好不容易有一份能吃的東西,兩天撿一餐能吃的吃,在她真的快餓死之際,竟然有人大喇喇的沖進她房裡,把小餐桌上的食物全部翻倒,然後把她押在地上,拿發黴的包子要塞進她嘴裡。 闖入者總共有三個女人,兩個壓著她,猙獰的問她不是餓了嗎?當姐姐的這就送飯來了。 被兩人壓著,她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她們將包子硬塞入口,害她吐了一個晚上,連胃酸都要空了,明明餓得沒力氣,但憤怒燃燒了腎上腺素,再說,她向來就不是個能任人欺負的女人。 把小桌子摔爛拆解,她拿著折下的小木條不管上頭帶著鐵釘還是不規則的斷緣,就殺過去找那三個侍妾算賬。 戰況很激烈,其他人則雙手抱胸的在一旁看戲,反正少一個侍妾少一份威脅,不會有人出手幫助任何一方,而一旦沒被壓制,怒氣騰騰的韋薇安舞動手上的木棍,打得她們哭爹喊娘。 不是那些侍妾沒用,而是她比她們有技巧,天使育幼院裡的孩子都可以學一份才藝,大多數都是樂器,因為母親會三種以上的樂器,男生則是運動。 至於她,打小學的就是柔道。 事情最後以鮮血四濺作了結,激鬥當中,她木條上的鐵釘劃破一個女人的臉,不規則的斷緣也傷了另一個女人的額頭,而最後一個女人,則被她用木棍打斷了手。 幾乎耗盡全身力量的她,臉上帶著對方噴灑出來的血,從容的回房,經過這件事,那三個囂張的女人短時間內不會再找她麻煩,其他侍妾也安靜了兩天。 這兩天真是幸福到極點,每頓餐點都有得吃,讓她恢復了點體力。 梳洗過後,韋薇安終於打開紙門,她住的地方是鶴之居,位在西方,一開紙門,就是被四間房間包圍成的庭院,另外三間也都是侍妾,她目前只知道北邊那個蝶之居住的是神秘的律子。 “早安。”才開門,來不及適應灑落的朝陽,就聽見律子的聲音。 “早。”她隨便應了聲。 律子常穿黑色和服,襯著白領,事實上,這裡的侍妾幾乎都穿這樣,像是黑道情婦的標記,最機車的是,那些和服上都繡有鬼字。 她打死不穿這種衣服!她不但挑淡色的穿,第一天還拿剪刀把鬼字給剪掉。 “你怎麼還是穿這樣?學不會和服的穿法嗎?”律子有著細長的雙眼,高挑的眉,有種日本傳統女子的神秘味道。“老是穿浴衣,會被處分的。” “我不想學。”瞧律子整齊的盤起秀髮,而她卻是披散著一頭長髮。 “安子。”律子忽地正色,“這裡是鬼塚盟,你再怎麼不能適應,這裡有這裡的規矩,你要有分寸!” “你是來說教的嗎?”她冷冷一笑,“是的話就請離開,我不會改變我的做法。” “他今天回來。”律子沉下聲音,“你不該讓他瞧見你這模樣。” 原本要入房的韋薇安停下腳步,回過頭,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訊息——鬼塚英雄要回來了! 自從她被綁到日本後,竟然沒再見到那混賬東西一眼,就被扔進這間屋子裡,除了這個庭院外,哪兒都不能去!沒有電話、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有的只是一堆虎視眈眈的女人,常常來這裡對她放話。 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因為公事繁忙,離開這裡,害她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很好,我等著跟他攤牌!”手指緊扣紙門,她一想到鬼塚英雄,就難以壓抑心中的滾滾怒火。 律子上前一步,腳步輕盈迅速,快到讓韋薇安有點愕然!須臾間她已移步到她身邊,握住她放在紙門上的手。 “你該惜福,身為他的侍妾,沒人可以有這麼好的待遇。”她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盯著她,“多少人都是睡通鋪,又有多少不得寵的人得去陪其他男人睡,唯獨你,是他還沒碰過,還能一個人住在這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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