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彌爾 > 皇上拐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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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顆朱砂痣是嗎?”玉盞兒道。 “這個你也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女子?又是從何知道所有秘密?他始終想不透。 “姒文忠,你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瞞騙所有人,卻不知老天有眼,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玉盞兒對他的自以為是非常不屑。 龍昊將冰冷的劍身貼在姒文忠頸上,以君主的口氣宣告他的罪行:“姒文忠,你太貪心了,十四年前,你暗中策動政變,我放你一馬,希望你好自為之,你卻仍不知悔改,今日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 “龍昊,若沒有我,蓉妃早用毒把你置於死地了,豈容你現在對我拔劍相向?”姒文忠提及舊事,希望龍昊念舊情保全他的性命。 龍昊無情地冷笑,“你只是不想失去我這個工具而已,而你的功過早在十四年前相抵了。” 姒文忠見龍昊無動於哀,又轉向尤命。“尤命,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舅舅死在他手中?是他霸佔了你的江山,你才是長子,是皇位繼承人,一切原本該是你的。” “不要說了!”尤命狂吼,持劍的手卻緩緩往下垂。“這麼多年來,我視你為唯一的親人,沒想到卻只是你手中的傀儡、棋子。你對我何曾念及親情?”姒文忠想以親情打動他,又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令尤命厭惡至極,心中僅剩的一點兒情感也幻滅消失了。 玉盞兒輕輕歎口氣,“姒文忠,你也算一代奸雄,犧牲親情所策劃的一切也幾乎成功,可你不該忘了他們始終是手足,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手足天性是你切割不斷的。” 被玉盞兒喻為奸雄,姒文忠悲愴地苦笑,“靈妃,好個兄弟之情、手足天性。我沒有掌控他們兩人,倒是你把他們操縱於指掌之間,應付自如。” “姒文忠,我和你不同,我從沒想過控制他們。他們一個是我的今生至愛,另一個是我視如兄長的知己,如果不是你害我的孩子夭折,我也許一生都會保守這個秘密,因為告訴他們真相只會令他們痛苦。可你連對你無害的我也不放過時,我便知道你對權力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是你逼迫我們動手的。” “老夫精心圖謀半生,功敗垂成,而且竟是毀在一個女人手中!”姒文忠心中極不甘心自己敗在玉盞兒手下。 “你們要把我怎樣?”他心中仍存一絲希望,只要過了此關他就可以再翻身。他多年來積聚財富、私養軍隊,朝中多數官員是他親手拔擢,策動政變並不困難。只要他全身而退,明日龍椅上坐的是誰還未可知。 玉盞兒走近他,玉指撥開龍昊的軟劍。“無論如何你都是昊和尋哥哥的親舅,只要你明日上朝請求告老還鄉,你便可安然回去頤養天年,你和雲潔的封號不變,一切如常。” “就這麼簡單?”姒文忠滿臉疑惑。 “當然不只如此,你要服了這顆藥丸,一個月後舉家離京時,我必親手奉上解藥。”玉盞兒取出一顆藥丸,擺在他而前。 姒文忠心裡暗喜,她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心慈手軟的婦道人家。今夜政變後,她還能不將解藥乖乖交出來嗎?即使她不給,一個月時間足夠御醫們找出解毒方法。姒文忠毫不猶豫地吞下了藥丸,轉身便走出竹林。 看著走遠的姒文忠,龍昊攬住玉盞兒的肩頭,“這樣的處罰對他未免太輕,你應該讓我一劍了結他。” 玉盞兒搖頭,“讓你們任何一人殺了他都太殘忍,他畢竟是你們的親人,也曾保護過你們,下手的不應是你們二人。” “可他仍有機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十天內,以移天山莊的財力便可備齊人馬。”尤命一臉憂慮,因為他深知姒義忠的實力,捲土重來對他輕而易舉。 “十天也許可以,可他的生命只剩一個時辰了。”玉盞兒不疾不徐地道。 “你騙他!”兩兄弟同時開口,玉盞兒得意的甜笑。 “你使詐!給他的是立可斃命的毒藥。”龍昊驚訝得合不攏嘴。 “使詐又怎樣?不過我沒有給他毒藥,那只是普通的草藥。” 聽了玉盞兒所言,兩兄弟更是一頭霧水。 “他還是會死的。先前我讓銀羅送去的彩燈和書信中含了一種收縮心脈的藥草,聞到這種藥香的人會全身血脈收縮,如果紙張被點燃,藥效更快。而剛才我給他的藥丸,藥量是前者的十倍,姒文忠回到府邸之後就會心梗而死。”玉盞兒說出其中的緣由,害死她孩子的人她絕不會輕饒。 見兩人默然無語,玉盞兒輕笑道:“是不是在想最毒婦人心啊?” 尤命搖頭苦笑,“盞兒,你真是他的奪命煞星。” “不只是他哦!小心你的江山,也要小心你的家財。”玉盞兒用粉拳偷襲兩人的腰側,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兩人,所有的恩恩怨怨隨著響徹林間的笑聲而煙消雲散。 姒文忠萬萬料不到他的性命竟葬送在一個女子的笑談間。 次日,姒文忠的黨羽上奏本,說他昨夜在府內突發心梗症而死。龍昊乘機收回姒文忠的實權,並翦除其黨羽,重新整治了政務。 數日後,龍昊將姒文忠風光大葬,一場政治危機化解於無形。 深夜,秋風一天比一天凜冽,龍昊命侍衛們遠離翔宇殿三十丈守衛,空曠的翔宇毆更顯清冷,只有一對有情人相依在躺椅上,默默無言卻溫情融融。 龍昊眼神突然變得警覺,以食指覆在玉盞兒的唇上要她噤聲,她回頭以眼神向他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他指指門口,毫無聲息地下了躺椅。 轉瞬,手中軟劍已抵著來人的咽喉,那人卻不畏懼,在燭光下揭去面紗,三個人同時輕籲了口氣。 “尋哥哥!”玉盞兒驚訝地叫出聲,迅速地下了躺椅奔過來,卻冷不防地被一隻大手攬過去,披上了一件錦袍,遮住僅穿著一件極薄的睡衣的玉體。 玉盞兒嬌笑地仰視丈夫,得到允許後才走到尤命面前。 “宮中守衛森嚴,地形又複雜,你是如何進來的?”好厲害,她從不知他是個武功高手。 尤命對玉盞兒報以儒雅的微笑,見他們如此親昵,他心中泛起微微的苦澀。“是鷙兒引路,你把它馴服得很有靈性。” “鬼東西,有了新主子仍不忘效忠老東家。”玉盞兒輕斥自己的寵物,口氣充滿寵溺。 “我是來辭行的。”尤命道。他已打算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 “什麼?”玉盞兒不舍,“那今後有什麼打算?” “將移天山莊的錢財還之於民,姒文忠取之於民,該是回饋的時候了。然後單人孤騎遊歷四方、浪跡天涯,過我自己的日子。”形單影隻的日子對他並不陌生,至於是否快樂並不是他所能決定的,尋遍天下恐怕沒有人能如玉盞兒般令他開懷。 “不錯啊!好自在的生活。”如果攜妻帶子就再好不過了,龍昊一副心嚮往之的樣子。 “不過,我們之間還有些事要談談。”龍昊拉起尤命便向門外走。 玉盞兒以為他仍要和尤命一決生死,畢竟尤命是對他皇位的最大威脅。她情急地跑到兩人面前,伸開雙臂阻攔,擺明不准兩人獨自相處。“昊,你要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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