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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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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歎了一聲。「我原本也只是一個拉駱駝的工人,祖上務農,我怎會不知道農民的苦?一年到頭像牛馬一樣的拚命工作,還得看老天爺給不給飯吃。我認為商人應當守信、講義,然後才是取利。」 在場的人也都是殷實的商人,很多都是離鄉背井,從各地來到包頭做生意的,聽了也不禁感慨。 「唉!這次盛祥號的義舉,名聲遠傳,很多人都慕名來和盛祥號做生意,也有很多客人指定要買盛祥號的東西,真是心存仁義天地知啊!」 祥子抱拳作揖道:「各位,我們都是拜關老爺的,他老人家在天上看著我們,我自然要讓人知道咱們包頭的商家都是重信守義的。」 「好!」一時間,眾人皆鼓掌叫好。 桔梗靜靜地坐著,柔柔地看著他,他心頭一緊,看出她的疲倦,連忙告別了眾人。 祥子輕輕擁著桔梗,小心地為她戴上斗篷,兩人相偕走在街道上。 「你很高興?」她輕聲地問。 「是的,再也不會有人動得了你了。」他柔聲回答,臉上浮現了釋然的表情。 「傻瓜!」以為他是為了他的成功而高興,想不到居然還是為了她。 她抬頭看著輕盈落下的雪,伸出手,接住一朵晶瑩的雪花。 「你怎麼了?」他有些擔憂地問。 訝異於他的敏感,她輕揚眼睫,只是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 她今天異於平常的安靜讓他有些不安。「桔梗,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杭州不知道下雪了沒有。」 他沉默片刻,大手貼著她冰冷的臉蛋。「南方比較溫暖,現在一定還沒有下雪。」 「是啊!還沒有下雪,瞧我在想什麼。」她輕聲呢喃。 他擁緊了她纖細的身子。「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裡聽來格外的誘人。 一進溫暖的屋子,一身的風雪就開始融化了,輕手輕腳地脫掉了身上厚重的皮衣,祥子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熟睡的妻子,在睡夢中的她顯得溫婉安靜。 貪戀她熟睡時的容顏,顯得溫婉安靜而甜美,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觸著桔梗的頰,溫暖的觸感讓他想起自己的臉和手指幾乎凍僵了,怕冷醒了嬌妻,他連忙縮了回來。 桔梗的眼睫輕輕顫動,揚起一對睡意蒙矓的眸子。「你回來了?」 「吵到你了?你再睡吧!」他懊惱地說。 探出棉被的纖纖素手握住了他正要縮回的大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上,汲取自己的溫暖。 「你好冷……一會兒就會暖和了……」困意太濃,邊喃喃自語著,她又閉上了眼睛。 他心中如暖流流過,感動充塞胸臆,他將手抽了回來,語帶沙啞地說:「你先睡。」 輕聲地卸下了衣服,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桔梗一觸及他的身子,便習慣性地尋找著他的臂彎,偎在他的懷裡,十指和他交握著,腳也纏上了他,溫暖著他的四肢。 桔梗的柔軟與溫暖迅速地點燃了他的情欲,但知道她的困倦,他勉強按捺著想碰觸、佔有她的欲望,直到好一會兒之後,欲望才平息下來。 他掬起她一綹秀髮,貪戀地呼吸她特有的馨香氣息,他常常會在她睡著時靜靜地看著她,像是怎麼看她都嫌不夠似的,而有時他又會有一種恍如身在夢中的感覺,至今仍不敢相信她竟成了他的妻。堂堂七尺男兒被她化為繞指柔,他早已沉醉得不能自拔。 若是說給她聽,她一定會笑他傻氣吧!只有在夜裡,在她熟睡後,他會細細地看著她,好再確認一下,他抱著的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一個美麗的夢。 「今兒個怎麼那麼晚?」柔軟的嗓音有濃濃的睡意。 「剛剛才點完貨……你再睡一會兒吧!」他替她拉緊了氈被。 困倦的美眸微微張開。「我有話想和你說。」 「有話可以明天再說,不用等我。」他見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強打著精神,心裡一陣憐惜。 「明天你要去蒙古草原看皮貨,我又得連著五、六天都看不到你。」她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 盛祥號的生意越來越上軌道,但也越來越忙,他總是到處來來去去的,常一出門就好幾天不見人影,而她就守在店鋪裡張羅打點著買賣。 「我冷落你了?」他無限愛憐地撫著妻子,憐惜著她的辛苦和難處,為了他,她遠離故鄉,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荒漠地方!對她,總有滿腔的愧疚,對她,萬般憐愛都嫌不夠。 「沒有,只是想和你聊聊貼心話。」她嬌聲地道。 他為她密密實實地蓋妥了棉被和毛氈,冬天了,北方的天氣不像南方那樣溫暖,又冷又乾燥,寒風冷雪像刺人的刀刃,刮在人身上都發痛,她一向怕冷,冬天常凍得手腳冰冷。 他歎了一聲。「我真恨不得屋裡暖和得像夏天。」 「傻話。」她微微一笑,享受著他溫柔地揉搓著她一雙柔荑,活絡她的氣血。「現在比我們剛來的第一年強多了,那時,我在屋裡凍得直發抖,現在你瞧,我們的屋裡多暖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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