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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商人雖說目的在圖利,但是也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單單一人不可能掙得了全天下的銀子。”

  她微笑。“今年是掙了點錢,扣除了本金五百兩外,還有兩百兩的活銀可用,我也贊成建房舍和買地,但咱們能用的錢仍是有限。”

  他起身在房裡踱了幾步。“我想向其他商家舉債借款。”

  “要借多少?”

  “一千兩。”

  她仍是輕笑。“這數字可不小,你一開口就是大數目。”

  “高利之下又以盛祥號做抵押,必然有人願意商借。”他早已想好對策。

  她微偏著頭想了想。“好,就去借吧!”

  “你同意?,”她的信任讓他感動不已。

  她白了他一眼。“大掌櫃發話了,我這二掌櫃自然得聽從。”

  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桔梗白裡透紅的肌膚顯得更加嬌媚,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如此又美、又雅、又媚?她雍容優雅得不容凡夫俗子褻瀆,但在眼波流轉間卻又風情萬種,魅心蝕骨,勾得他的魂都要飛了。

  她的發上仍簪著當日他所刻的木簪,驀地,他的心裡又是一動。她珍惜著他送的簪子,是否……也會珍惜送簪的人?

  他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給她。“這是送你的禮物。”

  她把玩著這根玉簪,它的質地白透溫潤如羊脂,雕工也很精細。“你不會是用店裡的錢來賄賂二掌櫃吧?”

  他又好氣又好笑。“這是我賺得的股利,你的那股還寫在賬上,你說這話真是沒良心。”

  她噗哧一笑,一手抽開木簪,長髮便披散下來,她嫺熟地抓著頭髮,三兩下又盤好,再將玉簪別上。

  見他愣愣地看著她,桔梗俏臉微紅,嬌滴滴地溜了他一眼。“你看什麼?”

  他仍是眼眨也不眨的。“我看你生得好看,又美又俏。”

  她臉上嫣紅更盛,紅豔豔的像是盛開的牡丹。“傻瓜!”

  她總是罵他傻,但那語氣總是又嬌又甜、半惱半氣,讓人聽得通體舒暢。

  在高利和良好信用的雙重保證下,祥子出面向其他商家借款,向巴圖爾族的族長買下了幾筆土地。

  眼見開春後,盛祥號大量購入木材,大興土木,一棟棟新起的屋舍嶄新亮麗,不少人在私下議論著。

  “這盛祥號的大掌櫃是不是瘋了?他蓋那麼多房子做什麼,不會是要給畜生住吧?!”

  “那還真沒個準兒,現在哪來那麼多客人?那麼多家驛館,生意也就這麼馬馬虎虎地湊合著!他蓋房子該不會是打算養蚊子吧?!”

  “哎,那可不成,我可是借了不少銀子給盛祥號,就算他們還不了錢,利息也得照付。”

  “就是、就是。”

  眼見房子蓋好後,一批批的商旅選擇了又大又新的盛祥號驛館,新建的客房全都住滿了,其他店家才開始懊惱,連忙再蓋起房舍!這形成一個良性循環,旅舍越蓋越多、越蓋越好,在包頭落腳的商旅也就越多。

  商旅一多,店鋪也就多了起來,盛祥號才蓋好的店鋪全都順利地租出去,整條街都是盛祥號的鋪子,都是他的地,其他商家這才感慨晚了一步。

  第五章

  在包頭,最引人注目的,除了盛祥號奇跡似地壯大起來之外,就是鋪裡兩位掌櫃的關係讓人好奇,孤男寡女的卻住在一起,明眼人都不難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種曖昧又特殊的關係。他們平日謹守禮教,雖沒有夫妻名分,卻又彼此互敬互重,親密得勝過親人。雖說這裡各族混雜,風氣開通,但也不免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和非議。

  “樊小姐和季掌櫃到底是什麼關係?”隔壁的詹掌櫃忍不住問了,他每天都得來串上好幾趟門子,只為了多看桔梗幾眼。“是兄妹吧?”

  “不是兄妹。”祥子一口否認,不願意和桔梗掛上兄妹的名義。

  “那你們……”難道是未婚夫妻?唉!那包頭不知有多少漢子要心碎了。

  他呐呐的說不出話,態度著實曖昧。

  “欸,季掌櫃……是這樣的,有好多人要向樊小姐求親,要請你代為說合。”

  他虎軀一震,重重地一咬牙。

  “樊小姐該是好人家出身的吧?”她的氣質雍容嫻雅,說話溫文儒雅,掩不住的尊貴,這些都是騙不了人的。

  詹掌櫃喃喃自語,“只要她願意,別說包頭,就是蒙古,也會有人跨過戈壁沙漠來提親,就是不知道她的意思怎麼樣。”

  他的心一沉,即使在這裡,遠離杭州,她依然美好得令眾人追求。

  “你在想什麼?”

  他抬頭,見她正奇怪的看著他。

  “沒什麼。”

  她微偏著頭,探索地打量著他。她在包頭顯然適應得很好,臉色紅潤,顯得水靈透亮,原本一向輕聲細語,但處在這粗獷的土地上,她的嗓門也變大了些,他喜歡這樣的她,顯得十分生氣蓬勃。

  “你這大掌櫃的是不是太閑了?居然在這裡發呆!”

  他是自私,他只想將這樣的她給私藏起來。

  “你這二掌櫃的看來也很閑哪!”

  她眼波一轉,也微微一笑,不介意被他拆穿。

  “我們出去走一走吧!”他撇下心裡的不愉快,不去探問她的意願,也不去面對他不想面對的現實,寧願和她這樣耗下去。

  “去哪兒?”桔梗偏著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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