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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我記得你不是這麼膽小的女孩。他在她背後取笑道,上身倚在欄杆上。

  樊冠羽暗一咬牙,憤而轉身面對他,纖纖玉指指著他道:我不是膽小,我只是懶得理你。還有,我沒見過你,你不要老是以一副和我很熟的口氣和我說話。你見過我,你只是忘了。他仍是一貫的口氣。

  我沒見過你。她肯定地回道。

  你有。我沒有。你有。好,你說我什麼時候見過你?她就不信他說得出正確的時間。

  在我十二歲那時候。能請問你現在幾歲嗎?三十一歲,他表情未變的回答。

  樊冠羽卻氣得咬緊牙。她根本是跟個白癡在說話,什麼登上名人雜誌的黃金單身漢,還榮登榜首之位,連簡單的算數都不會,他好意思去參選,真是笑死人!

  我看你這表情是不相信我?鬼才相信你的滿口胡言。你十二歲的時候,我都尚未出生,宮先生,請你要撒謊之前,先把你的算數學好,三十一減十二等於十九,本人現在才十八歲而已。當她是小孩子,這麼好騙嗎?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什麼賭?她不會輕易上當,但她想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你相信我能說出你身上沒有別人知道的特徵嗎?他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我不相信。她瞪著他。

  你會信的,說出你的賭注。好,我要你跟我爸說,你不希望我到你那兒當見習生。有利可圖,她自是不會輕易放手,你也說出你的賭注吧。她不會輸的,她自己身上的特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就不信他這個外人有辦法知道她不曾告訴別人的小秘密。

  我要你心甘情願當個見習生,一直到我滿意為止。這只是他的第一步。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之所以會清楚她身上所有的特徵,其實是因為十九年前他曾偷偷趁著她沉睡時,脫光她的衣服,想將她的模樣全烙印在他的腦海裡的緣故。

  行,你說吧,我身上有什麼特徵?宮君冀沒有說話,只是朝她勾一勾手指。

  你幹麼?她不瞭解他為什麼做出勾手指的動作,這跟她身上的特徵有何關係?

  過來,你不會希望我大聲的把你的特徵說出來吧?他一副她還是沒什麼長進的歎口氣。

  努努嘴,樊冠羽只好滿心不情願的走向他。他想得是比她周到,但他也用不著這麼得意。

  她就不信他真能說出她的特徵。

  待她一走近,宮君冀隨即露出滿意的微笑,彎身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字道出她身上某個部分的特徵。

  聞言,樊冠羽隨即臉色發白的往後退開,一面還以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胸前,像是他突然具有透視眼似的。

  不,不可能。她喃喃著,使勁的搖著頭。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胸脯下方有一心型紅色胎記,不可能!除了她母親以外,沒有第二人知道,而她母親絕無可能將這麼私密的事告訴他人,更何況是個男人。

  我說的沒錯吧?你……沒……她正想否認。

  如果你敢否認,我馬上脫去你的睡衣,以證明我的話沒錯。看出她想否認,他立即先發制人。

  你……你敢。她更往後退,雙手更是揪緊自己的胸口。

  我沒什麼不敢。你的回答?這卑鄙的小人,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說了,我見過你,小羽。他自動的喚起她的小名,知道她在驚詫的狀況下完全沒留意到這一點。

  我說過我不信了。她憤怒一吼。

  這一次你的賭注是什麼?他仍是神情自若的笑著。

  你還知道什麼?她僵著身子,遲疑地看著他。他沒有這麼厲害吧?

  先說出你的賭注,小羽。他不作不划算的交易。

  好,我就不相信你有這麼神,我的賭注和先前一樣。她豁出去了,心想絕對要扳回一城才行。

  很好,那麼我這次的賭注是你不可以接受別的男人的追求。既然她要在他公司上班,依她清新亮麗的外表,絕對是眾人追求的對象,他當然得事先預防。

  你——莫名其妙!她要接受誰的追求又關他什麼事?

  宮君冀不理會她的白眼,逕自說出了她另外一個小特徵,接著滿意地看著她倒抽一口氣。

  結果一整晚下來,樊冠羽輸得慘兮兮;她不但得心甘情願地當見習生,還不准接受他人追求,又賠上一個吻——只是這個吻,他同意等到她有心理準備時才向她索取。

  經過這一晚,樊冠羽即使仍不相信他見過自己,但已不敢小覷他,反而開始警告自己,今後得多提防他。

  一早起床,樊冠羽便呵欠連連,就連在享用早餐時都提不起勁。

  怎麼?昨晚和君冀聊得很晚?樊世黎露出笑意,望著女兒。

  誰在跟他聊天!我是跟他在打賭。她隨口咬下一口吐司,含糊不清的說。

  結果呢?余雪為女兒端來一杯牛奶。

  結果我輸得很慘。提起這個,她的精神馬上恢復。她抓著站在她身側的母親,小聲道:媽,你有沒有把我身上有的特徵告訴爸?她小心地瞥了眼正喝著牛奶的父親。

  昨晚想了好久,她覺得宮君冀之所以會知道她身上的特徵,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爸爸出賣了她。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余雪奇怪地望著女兒。

  媽,你只要告訴我有沒有,快嘛!她扯著母親的手,撒嬌道。

  沒有,你身上的特徵都生在那麼私密的地方,媽不會告訴別人,包括你爸。畢竟這是屬於女兒的秘密,她當然不會輕易洩漏。

  可是那個——話說到了一半,突然想到這件事不該教爸媽知道,免得被她爸逼著嫁給那個宮君冀,她及時收住了尾音。

  你想說什麼?冠羽?沒,我沒有想說什麼,媽,我要吃早餐了。她說著,趕緊低下頭享用她的早餐。

  既然如此,那宮君冀究竟是從哪裡得知她身上所有的特徵?

  她壓根兒不相信他在十九年前真的見過她,這種話只有天生智障的人才會相信。

  可是他卻能完全朦中她身上所有的特徵,這又該作何解釋?

  冠羽?冠羽?樊世黎不斷地叫喚著她。

  在父親的叫聲中,她慢慢回過神。看著自己盤中已經稀巴爛的荷包蛋,她不由得一愣。她在幹麼?把荷包蛋當作宮君冀在洩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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