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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最後,我要對莎莎說,我愛你,但你得把那個真相吐露出來,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也希望你能把我交給你的那樣東西公諸於眾人面前。」

  頃刻間,無數雙充滿猜疑的銳利目光全如鋒芒般刺向呆愣的梅杜莎。

  「梅杜莎小姐,現在,你可以發言了。」律師的提醒聲傳來。

  梅杜莎倏然站起身,臉色更顯蒼白,「我拒絕遺囑上的任何分配,我也不會將什麼真相說出來……」

  律師斷然地插嘴,「梅杜莎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遺囑最後附加一條但書,保羅先生說,若是你不照遺囑的吩咐進行,那麼,你的婚姻權將由拍賣會來決定; 因為,一旦你成為繼承人,有資格接收你的繼承權者,將是你的伴侶。」

  梅杜莎瞪大了眼,「什麼?!」保羅爸爸是想整死她不成!

  「莎莎,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容許你任性了。」葛洛在一旁柔聲勸道,但聽在她耳裡卻是極端刺耳。

  梅杜莎隱忍著怒火,雙掌揪緊裙擺,倔傲地仰首不肯妥協,儘管眾人的目光知針般自四面八方襲擊而來。

  她望向席凡,他卻同樣等待她的回答,目光幽暗,折痕甚深的雙眉洩漏了像是遭人背叛的怒意,鷙悍緊繃的鐵青著臉。

  眾人催促的聲浪一陣又一陣掀起,幾乎淹沒她堅韌如鐵的意志。

  為什麼?保羅明明跟她說過,這個秘密必須永遠守住,為何他又要透過遺囑逼迫她掀這個底?他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或者,保羅實際上是想公開的,但希望死後十年才公開,所以才如此安排?

  紛亂的思緒一時半刻理不清,但就連白癡也能知道,當下這種情況已經是火燒眉睫,她再也沒有逃避躊躇的空間。

  霎時,梅杜莎憤懣地抬眸,「好,我說,不過我有優先告知權,這件事第一個有資格知道的人是席凡,而我也只願意告訴他。」

  「但遺囑說……」

  「去他的遺囑……」

  梅杜莎像女魔頭發飆似的奮力拍桌,只差沒一腳將桌子踹倒,眼中有如燃燒著燦光,那種豁出去什麼都不管的驚人魄力,瞬間壓倒了在場的雜音。

  吼完後,她繼續宣洩內心差點淤積成疾的不悅,「告訴你們,依照遺囑的說法,現在我是當家,我和在場的人皆能平起平坐,沒有誰能強迫我說什麼或做什麼,你們這些老頭最好都給我閉上鳥嘴!」

  這群有頭有臉的長輩臉全部綠了,原本以為好擺平的小女孩竟然成了難搞的女魔頭,而且看來還挺擅長發號施令,難搞的程度也許超越席凡。

  席凡徐緩地起身,終於開口:「那麼,就由你來告訴我,再讓我決定是否該讓眾人知道。」

  兩人隔桌對視,瞬間,梅杜莎的氣焰像是消了大半,還很沒骨氣地扭開臉硬是不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蹬著長靴奪門而出。

  「席凡,今天不給我們個答案,我們是不會離開的。」瑞奇揚聲威脅。

  「我知道,所以,你們就在這裡等著。」語畢,席凡轉身離去,背影充滿了堅決。

  氣氛僵持不下,梅杜莎始終不肯投降,兩人目光相纏,過了好半晌,她實在受不住席凡那麼赤裸裸的凝視,萬般無奈的轉開身,歎了口氣,決定舉白旗。

  她平靜地說:「你娶我。」

  兩人無語對視良久後,這句話對席凡而言有如一顆迎面襲來的震撼彈。

  席凡眉頭深鎖,陰鬱地瞪向她,隱忍著怒意低斥,「梅杜莎,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這種話可不是能隨便嚷著玩的,至少對他而言是如此。

  梅杜莎撥開覆面的鬈髮,原本背對的娉婷身影霍地回身,嬌豔的臉困憤怒與焦躁而染上紅霞,如此靈秀的一張俏臉美得驚人,但因為怒火旺盛的緣故,此刻的她像極了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誘人魔女。

  「我願意放棄繼承權,只要你在拍賣會上搶下我的婚姻權,成為我的伴侶,那你就能繼續當你的……」

  席凡臉色頓沉,鷙猛地瞪著她,「梅杜莎!你以為我要的是這個?」

  梅杜莎氣急敗壞地回吼,「你到底在固執什麼?沒了繼承權,你就什麼也不是,你很可能就此被放逐出司各特家族,甚至……」

  「所以,你只是喜歡高高在上的那個我?」

  一句話,像利刃刺傷她的心,她讓他諷刺意味濃厚的語氣激得理智全散。「鬼才喜歡高高在上的你!我喜歡你還需要理由嗎?你別在這種時候跟我爭論這種無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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