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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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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海怔了怔,眼神抹過不易察覺的受傷,隨即又奉上春暖花開的笑靨,「送晚餐來給你啊,沒等到你回家,我想花店大概很忙,你應該也還沒吃,所以我就過來啦!」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知道他生活作息固定,傍晚五點半就會回到家,今日過了六點半,遲遲未見他進家門,於是興起送晚餐給他的念頭。 她一番似是關心的話,迫得他只能瞪著她。 那吹得人心暖暖的笑臉上,沾著透明的雨水,雨衣的帽子根本擋不住這樣的雨勢,她的長髮濕黏在頰畔。 風一揚起,把她身上那件三十元的雨衣吹得鼓鼓的,更顯得她的嬌小。 雨衣內是一件粉色的高領無袖針織衫,刷白的牛仔短褲下,套了一雙米色的半統靴。 她一手抱著印著猴子圖樣的帆布提袋,一手猛拉雨衣不讓它亂飛的樣子,看來真像個孩童,很稚氣,卻又可愛得讓他不忍再對她動氣。 對!她剛才欲橫越馬路的危險行為,讓溫和的他動了氣,但林凡卻全然沒發覺,他認定的危險行為自己剛才才做過。 「你怎麼知道這裡?」推開玻璃大門,他推著她往裡面走。方才不過是跑到對街抱她過來,他就被雨淋得整身濕,風一吹來,是真的有涼意。那麼她在外頭站那麼久,應該很冷吧? 「我在客廳茶几上看到深深花坊的名片,就照著上面的地址過來啦!」他有提過他在向伯伯的研究室工作,也提過他還在花店工作的事,所以一見到名片,她就猜到那該是他工作的地方。 話才說完,方若海又是一個噴嚏。沒辦法,整個室內都是花,要她不打噴嚏太為難。 「現在是冷還是過敏?」他盯著她頰畔的濕發。 「咦?」她狐疑地看著他。他知道她對花香過敏?若是如此,那這幾日他回家時,身上沒花香卻有沐浴後的乾淨味道是因為他先洗過澡?就為了不讓她猛打噴嚏? 她揉揉敏感的鼻子,「過敏比較多,冷只有一點點。」她揉著鼻子的手,正好遮住她隱藏不住喜悅而不斷向外咧開的嘴。 哈……哈哈……哈哈哈……好完蛋喔,因為她真的很喜歡他耶! 林凡拿過她手中的帆布提袋,動手為她脫去她身上那件擋不住雨的三十元雨衣,然後握著她的手,領她走到店面後方那個屬於季深深的私人領域。 他知道未經主人同意就私自闖入是不禮貌的行為,但現在這情況,他也只能對深深不禮貌了,他總不能見方若海一身濕卻置之不理。 「架上有幹毛巾,你先擦一擦。」推她進浴室後,他轉身欲走。 「你去哪?」她反拉住他的手。 睇一眼他倆交握的手,他淡淡開口:「關店門,然後我們回家吃飯。」鬆手,離開。 看著他朝大門走去的背影,方若海舉起方才被他握住的左手,手腕上仿佛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暖暖的、甜甜的。 噢——她可不可以不要洗手? 雨停了。 店門外,方若海仍是抱著裝有她愛心飯盒的猴子帆布提袋,套著半統靴的雙足,頑皮地踩踏著積在地上的雨水。 靴底一落下,雨水濺起,她哈哈笑,玩得不亦樂乎。 林凡關了店裡的燈後,一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他微訝她孩子氣的行為,盯了她好半晌後,他唇角揚起。 轉過身子,拿起一旁的鉤子,伸手一拉,玻璃大門外的鐵門乖乖落下,然後他掏出鑰匙上鎖。 一旋過身,正要開口喊她時,發現她玩過了頭,整個人已跑到機車道上,林凡心臟一陣抽痛,迅速上前攫住她的手臂,狠狠往自己懷裡帶。 突然被拉住手臂,方若海的重心瞬間偏離,整個人跌進他懷裡。撞擊力迫使抱著她身軀的他只能不斷往後退,直到他的背貼上鐵門。 他喘息著,緊摟住她的雙臂微微顫抖。看見她站在機車道時,失去的痛讓他沒時間細想自己的惶恐是為什麼,他只能順著自己的心將她拉到他懷裡,護在他的羽翼下細細保護。 「唔……林凡,我快……快不能呼吸了。」小臉緊緊貼在他胸口,她被他的緊抱弄得快缺氧。 耳朵不停傳來怦怦怦,心跳聲她不是沒聽過,但像他現在這樣如此密集的心跳聲,她還是頭一回聽到。 林凡沒鬆開她,雙手仍緊環住她纖細的腰,佈滿不安的俊顏埋在她頸間的髮絲中,貪婪地感受她的存在。 怕啊,他害怕她會像芸心和瓶瓶一樣,才一眨眼時間,就芳魂歸天。他只能抱緊她,拚命汲取她身上的淡淡女人香。 方若海察覺他身子微顫,環在她腰上的大掌有愈來愈緊迫的趨勢,手中的帆布提袋都快被他的身子擠飛出去,他在害怕嗎? 驀地,她想起國智堂哥說過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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