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野女官 | 上頁 下頁
十四


  曇月覺得這句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來的動聽。“為什麼突然要尚食局拍個女官來伺候?不你是不愛有人跟前跟後?”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出承慶殿。”李雋也想過這麼一來,所有的人都會以為曇月只是單純被派來服侍自己的女官,不會聯想的他們之間還有別的關係,這也是為了保護曇月的安全。

  “那你又怎麼知道會派我過來?”曇月這才想到剛剛進門時,李雋抓了她就吻,擺明瞭早就猜到是自己,所以想問個明白。

  李雋忍俊不禁低笑兩聲。“因為你是個麻煩人物,一般正常人面對麻煩人物第一個反應就是儘快往外推,只要和自己扯不上關係就好,所以我就猜到尚食一定會派你來。”

  聽完這番話,曇月定定地看著他,她發現李雋心思太過敏銳,可以揣測得出別人的心思和想法,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我越來越覺得你不像眾人口中那個無能又不爭氣的秦王。”

  “跟其它人比起來,我當然無能,因為我既不懂得討好父皇,對權勢也不汲汲營營,甚至沒立下過什麼大功,成天只會喝酒,自然不爭氣了。”李雋看得出曇月開始懷疑了,知道再騙不了太久,就等她哪一天想通。

  “真的是這樣嗎?”曇月腦中閃過一道意念,想要抓住,已經不見蹤影了,到底是什麼呢?方才差一點就想到了。

  “不然你告訴我還有怎麼樣才叫無能、沒出息,我會努力辦到。”李雋又裝得很好說話的口吻來氣氣她。

  “這樣就已經夠了!”曇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心思也成功的被李雋給轉移了。“吃完早膳就開始練習。”

  “是。”李雋可不敢有異議。

  麟德殿——

  四天之後,終於到了擊鞠比賽這一天,殿前和廊下已經坐滿了人,皇帝和其它王公貴族正興致勃勃的鼓掌呐喊,場邊還有人擊著龜茲鼓助興,整個活動氣氛相當熱絡。

  在場上的兩隊已經快要分出勝負,就見太子手上拿著鞠仗,以鞠仗擊球,將球打進了對方的球門而獲勝。

  跨坐在馬背上的李晨,得意洋洋地接受歡呼。

  “還有誰要上場挑戰?”李晨信心滿滿地問。

  “我!”

  李雋揚聲高呼,目光湛湛的騎著颯露紫進入場內,身穿翻領袍衫,頭戴噗頭,束黑色革帶、足蹬長統黑靴,那威風凜凜的架勢跟平常醉態畢露的模樣可說是判若兩人,充滿了自信和力量,馬上引起一種不小的騷動。

  “是秦王!”

  “秦王居然也來參加比賽……”

  眾人議論紛紛起來,就連皇帝也忍不住伸長脖子,想看個清楚,更不用說在兩旁觀看的文武百官,但多半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看秦王當場出盡洋相,因為沒人贏得了太子。

  “今天有這麼多美酒在,想不到五弟居然會捨棄它們,跑來參加擊鞠比賽,真是難得。”李晨可沒把這個異母弟弟擺在眼裡,就當他是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那就怨不得別人。“不過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

  聞言,李雋手掌輕撫著颯露紫頭上的毛髮,炯黑的雙眼蓄勢待發地緊盯著眼前的男人。“我也不希望太子手下留情,這樣才會是一場公平競爭的比賽。”

  “好,那就開始吧。”李晨似乎也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壓力,不過他太過自大和傲慢,依舊不當一回事。

  當鬼茲鼓又再度響起,雙方開始拿著鞠仗,騎在馬背上擊著地上的彩球,各自都想先一步擊到對方的球門中。

  才不過一會兒,觀眾們全驚訝于李雋高明的騎術,以及擊鞠的技巧,成功地制住太子的行動,讓太子的攻勢完全施展不開,鼓掌叫喊聲也越來越大。就等待著分出勝負。

  眼看李雋的表現出任意表,李晨又惱又恨地瞪向異母弟弟,一副要置對方于死地的眼神,只要誰敢擋路,誰就得死。

  旁觀的群眾似乎也感染到這對兄弟之間的對峙,緊繃的氣氛讓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李雋無畏無懼的迎視著他,接著目光一凜,以一記反手擊球的高難度技巧,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彩球打進洞中,得到了“頭籌”。

  “啊……”李晨恨極地發出怒吼,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從他手中擊出彩球,更讓他無法忍受這種屈辱。

  就在李晨失去冷靜的當口,李雋靈活的策馬前進,再一次擊出彩球,這次是進了球門,獲得了勝利。

  在場上的這對兄弟聽不見眾人的歡呼和驚訝聲,就連皇帝都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他們只是互瞪著彼此。

  李晨皮笑肉不笑地稱讚,其實心裡早就氣得咬牙切齒。“想不到無敵的擊鞠技巧這麼高明,今天真是讓我打開眼界了。”

  “是太子承認了。”李雋輕扯嘴角,臉上沒有半點懼色,因為他知道這場比賽只是個開端,他們的戰爭這才要開始。

  說完,李雋踢著馬腹,慢慢地退到場外,還能感受到兩道滿是惡意的視線盯著自己,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出自誰的身上。

  到了場外,李雋翻下馬背,牽著颯露紫走向曇月,知道剛剛那一切絕對瞞不過她的雙眼。

  “你騙我!”曇月低聲嬌吼。

  “我騙了你什麼?”李雋故意裝蒜。

  “騙我說對擊鞠還不熟練,這幾天的練習怎麼也打不進洞,那麼剛剛是怎麼回事?”曇月想起方才見李雋使出那一招反手擊球的動作,那可不是一、兩天學得會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李雋笑咳一聲。“如果我說只是碰巧打到,你相信嗎?”

  “一點都不相信。”曇月沒那麼簡單就被說服。

  “好吧,其實……”李雋無辜地搓了搓下巴,“其實那一招是少年時學會的,一時忘了,直到剛剛才想起來怎麼打。”

  “忘了?”曇月半信半疑。

  “大概是這些年酒喝得太多,記性變得不太好,可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李雋信誓旦旦地說。“不過現在全都想起來了。”

  “就姑且信你一次。”曇月將手巾遞給李雋擦汗。

  李雋隨便抹了兩下。“你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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