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無賴少君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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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我又是誰?」她狂亂的低喃著,搖亂了如雲般的青絲,「我是誰?我是誰?誰來告訴我——」 劇烈的痛楚從她腦中迸開,南可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無法忍受見到鏡中的女人用嘲弄的眼神瞅著自己,她抓起凳子摔過去—— 乒乓的巨響吵醒了沉睡中的婢女,衣衫不整的沖了進來。 「糟了!小姐的痛又發作了,快去端藥過來。」其中一人慌張的奪下凳子,另一人奔向廚房取藥汁,為了以防萬一,這藥汁隨時都有準備。 南可人不斷的尖叫,淚珠一顆顆的沿著兩腮滾下,「啊——」 「小姐,你再忍耐一下,藥馬上就來了。」婢女使出吃奶的力氣抱緊她,免得她傷到自己。 「我的頭,我的頭快裂開了——」頭好痛,就連她的骨頭、肌肉還有血液都在喊疼,讓她恨不得死掉算了。「我的藥我要喝藥——」只有這時候,她希望藉由藥物來減輕痛苦。 「藥來了!快給小姐喝下。」婢女匆忙的將藥汁灌進她口中,「小姐別急!再喝一口,很快頭就不痛了。」 南可人將藥汁喝得涓滴不剩後,宛如經過一場大戰,她閉上疲憊的眼皮,才被兩名婢女扶上床休息。 看著房內一片狼藉,婢女稍作打掃後,決定不再擺放銅鏡,免得小姐的痛又犯了。 荊丹怡在碧濤樓外的穿廊前攔下阿霽,一臉懇切的說:「霽哥,我——知道這事讓你很為難,可是求你不要現在就告訴逸哥,再多等幾天好不好?」 阿霽在心裡歎了口氣,「少主已經詢問了兩次,我不能再瞞下去了。」 「我相信只要你說還沒找到,逸哥絕對不會懷疑的,求求你,霽哥,幫我這個忙好嗎?」 她不要看亮逸和南可人再有任何交集! 「丹丹,這件事瞞不了太久。」身為少主信賴的屬下,他這麼做已經是違背命令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就是不要逸哥再見到南可人,我恨她——我恨她為什麼要出現破壞我們?這世上如果沒有她該有多好,」荊丹怡氣惱的叫道。 阿霽眉頭皺得更深,正色的說:「丹丹,你一向溫柔、善體人意,說話從來沒有這麼刻薄過,我不喜歡見到這樣的你!」 他深深為她的不快樂感到心疼。 她哀淒的苦笑道:「溫柔有什麼用?逸哥想殺他的女人,我再善體人意也抓不住他的心啊!」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阿霽想為少主說些話。 無奈荊丹怡聽不進任何話語,「霽哥,你就別再安慰我了。只要你肯幫我,不要讓逸哥再和南可人接觸,其它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那低沉危險的嗓音讓兩人同時回頭。荊丹怡突然一震,驚叫一聲,「逸哥!」 「少主!」阿霽見狀便明白他已聽見方才的談話,立時單膝跪下,「屬下失職,請少主責罰。」 君亮逸冷冷的瞅著他,「你也知道你失職?」 「逸哥,是……我求霽哥幫我,你別……怪他了。」她呐呐的說,不禁在他冷酷的目光下畏縮了。 君亮逸的黑眸蒙上一層寒意,「你是什麼身分,憑什麼要求他幫你違背我的命令?」 「逸哥,你說這話太過分了。」荊丹怡眼眶一濕,鼻頭也酸了起來,「我只是……只是……擔心你又上了人家的當,才——」 他不想聽她的解釋,冷冷的說:「多謝你的好意。你雖然是荊左使的女兒,但終歸不是殘月門的人,往後還是認清自己的身分,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荊丹怡像被當面甩了一個耳光,珠淚婆娑的哭喊:「逸哥,你變了!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逸哥了!為什麼要對我說這麼難聽的話?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阿霽,跟我進來。」君亮逸不等她說完,袍擺一揚,旋身就往回走。 荊丹怡無法承受他的無情,心碎的哭倒在當場,「逸哥,你不要走!」 「丹丹,你先回去。」阿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得招來婢女,儘快將她送回沁園交給師娘。 待阿霽走進碧濤樓的小偏廳,就見君亮逸的臉上透著一縷關懷之色,詢問道:「丹丹還好嗎?」 為了斷絕她的癡念,他只有強迫自己假裝冷酷無情。 「她哭得很傷心,少主方才的話傷得她很深。」阿霽恍然大悟,原來方才那一幕,少主只是在演戲。 君亮逸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唯有這麼做才能打碎她的執著,不然我又何嘗忍心傷她,你對她這麼好,為什麼偏偏她——唉!」 讓她能看清事實,總比讓她苦苦眷戀著他好。 「屬下對她好並不要求回報。」阿霽膝蓋一彎,又跪了下來,「屬下還是失職,任憑少主處置。」 「處置的事暫且擱下,我要你辦的事呢?」 「屬下已找到南姑娘的下落,還聽說——」阿霽頓了一下,才仰頭凝睇向他,「再過一個半月,她即將出嫁,對象是連環十八寨裡一名姓白的護法,據說他還是玉玲瓏收養的義子。」 「她要嫁人了?」君亮逸只覺得憤怒漲滿整個胸口,「如果她以為在欺騙過我後,還可以快快樂樂的嫁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要嫁人,得先經過我的同意。」 「少主是打算——」 君亮逸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我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 「白大哥怎麼還沒來?」南可人不禁朝門外望瞭望,都過了用飯時間,通常這時候他早就到了,就算臨時有事,也會托人帶個口信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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