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一品誥命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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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見主子都悶在房內,真怕會悶出病來。「還是夫人想吃點什麼?」 「我不想吃……」婉瑛看了丫鬟一眼。「你的手好些了嗎?」想到害小菊挨了板子,心裡很過意不去。 「早就已經沒事,夫人不要在意。」她反過來安慰主子。 雖然對方這麼安慰,還是無法讓婉瑛的心情好轉。 春香腦子動得快,拿了盤香出來點上,沒過多久,鎮定人心的清香便彌漫整間寢房。 「這股香氣聞起來還不錯,也不會嗆鼻。」婉瑛並不懂這些薰香的用途,只要不會聞了頭暈打噴嚏就好。 春香見夫人懷中的小少爺有些昏昏欲睡,也不再躁動,果然有效。「這是白姨娘叫人送過來的,因為最近府裡不太平靜,希望點上它,可以讓那些髒東西退避三舍,還能安定情緒,大管事前兩天就拿給奴婢,只是一直沒有用上。」 「想不到白姨娘還懂這些。」記得白姨娘就是秦鳳鳴的生母,似乎還沒有見過面,婉瑛想多瞭解一下對方。 「聽說她打從年輕開始就很喜歡,只要一聞便知道香料品質好不好、商家是否偷工減料,因此不管在秦府,還是咱們將軍府用來祭拜的線香、盤香和淨香粉,都是由白姨娘親自挑選,就連將軍書房裡經常使用的檀香粉,也是白姨娘每過一陣子便讓人送過來。」春香把知道的告訴她。 連燒的香都要這麼講究,婉瑛真是長了見識,看來她要學的還很多,像這種小細節也不能馬虎。 小菊看著已經熟睡的小主子,輕笑一聲。「小少爺真是愈來愈像夫人了,不知情的外人,還真會以為夫人和小少爺是親生母子。」 「真的很像嗎?」她不禁端詳著懷中孩子的睡臉,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也拉長,除了眉眼遺傳到他爹,鼻子和小嘴應該像生母。 「奴婢也這麼覺得。」春香猛點著頭說。 婉瑛露出多日不見的笑靨。「不管長得像不像我,都是我的兒子。」 或許真是薰香的功勞,不只硯哥兒睡著了,連她也呵欠連連,母子倆便一起睡了個舒服的午覺。 待她醒來,天色已經暗了,精神也總算好多了。 母子倆一塊兒用過膳,婉瑛才讓奶娘把硯哥兒帶回他自己的房間,心想酉時都快過了,秦鳳戈為何還沒回來,是否又是哪裡發生火災? 才這麼想,就見正在叨念的人推門進屋,馬上笑臉相迎。 瞥見連著好幾天都萎靡不振的妻子終於笑了,秦鳳戈也不禁如釋重負。「看來你心情好多了。」 她一臉歉然地說:「讓將軍操心了。」 「我不希望你一個人到處亂跑,可也不想見到你關在房裡不出門,兩者都同樣令人憂心。」他不希望婉瑛因彩霞的死而自責,真正犯下罪行的兇手,才是該負起一切責任的人。 婉瑛聽了好窩心。「我會努力打起精神來的,吃過了嗎?」 「剛剛去了一趟秦府,已經在那兒用過了。」戲見她詢問的目光,秦鳳戈便一五一十的說了。「由於祖母擔心還沒抓到殺害彩霞的兇手,會不會又出什麼意外,所以方才跟我說,希望咱們搬到秦府住上一陣子。」 她愣了愣。「將軍怎麼回答?」 「自然是拒絕了。」他口氣凜然。「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更不會因為恐懼而逃走。不過你跟硯哥兒不一樣,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暫時搬到秦府去住,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我不去!」婉瑛根本連考慮都不必考慮。 秦鳳戈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婉兒,你先聽我說……」 「咱們是夫妻,嫁夫隨夫,不管是困難還是敵人,都要一起去面對,將軍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就算你要趕我走,我也不會走。」她口氣堅定地說。 他嘴巴開了又合,實在找不到理由來說服婉瑛,因為她說得沒錯。 「我答應你,咱們一起來面對。」秦鳳戈將她擁入懷中,只有危難關頭,才能感受到他們的心比以往更緊密。 婉瑛這才笑了。「目前查得怎麼樣了?」由於這幾天她都關在寢房裡,不管外頭的事,所以不太瞭解。 「府裡有些老奴是當初皇上御賜這座將軍府給我,才從秦府調過來的,他們已經伺候好幾代,也曾經因為犯錯遭受嚴懲,難保不會心存報復,常海先從他們身上下手,總能問出個什麼。」他也只能從仇隙上頭著手。 她不得不問。「難道要對他們用刑?」 「必要時還是得用上。」秦鳳戈沒有否認。「讓那些倚老賣老的奴僕有個警惕,也可以殺雞儆猴,當然還有聘雇到府裡來做事的人,更有可能和外人串通,若是有所疑慮,就不能再留著,自然要他們離開。」 這麼做真的好嗎? 當主子開始懷疑下頭的奴僕,不再信任,又如何要求奴僕跟過去一樣效忠,整座將軍府也會跟著搖搖欲墜,婉瑛不免感到憂心忡忡,偏偏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幹著急。 「我會儘快找出兇手的。」以為她在煩惱這件事,秦鳳戈允諾地說。 「我知道。」婉瑛無法說出心中的焦慮。 秦鳳戈輕撫著她的背。「那麼硯哥兒怎麼辦?有過一次教訓,我不想讓他獨自待在秦府。」 「他是我兒子,也是我的責任,我會用性命來保護他的。」把硯哥兒放在身邊,她也會比較安心。 他吐出一口長氣。「好,就這麼辦!我會多派些人看守這座院落,若非必要,你們不要踏出半步。」 聞言,婉瑛在心裡歎口氣,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再不情願,也只能接受這種被軟禁的日子。 「老太君還說了些什麼?」婉瑛一面幫他寬衣,一面閒話家常。 「你該稱呼她祖母。」秦鳳戈開口糾正。 婉瑛乾笑一下,除了還不習慣之外,相信老太君也不太樂意聽到自己這麼叫,根本把她當作外人看待。「是,祖母還有說別的嗎?」 「只是聊了一些瑣事,像是前幾天,秦府的賬房無端丟了五十兩銀子,祖母讓三叔在查是被誰偷了,又說她最近夜不安枕,每晚都作噩夢……」他只當是老人家想太多了。「我便安慰了幾句,祖母又說……」 見秦鳳戈不再說下去,她疑惑地追問:「又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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