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續弦也可以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不懂就別亂說!」老太君忿然地斥道。

  她垮下臉來。「是。」

  「二嬸顧慮的也沒錯,總要往各方面去想,除了錢財,就是尋仇,每一條線索都不能放過。」秦鳳戈開口圓場。

  想到奶娘當日跟趙姨娘在觀音廟走散,應該也會在原地等候,雙方總會再度碰頭的,至今下落不明,那麼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奶娘故意將硯哥兒帶走,目的又是什麼?要銀子嗎?若真如此,難道就不擔心牽連到家人?因為這些天來,秦鳳戈一直派人暗中監視奶娘的丈夫和住處是否有可疑之處,只是一無所獲。

  另一種可能便是遇上足以信任的熟人,奶娘才會跟著對方走,既然如此,為何不將她和硯哥兒送回來?這個熟人又會是誰?難道是……秦家人?

  疑心容易生暗鬼,更別說是懷疑自己的親人,秦鳳戈只能將它藏在心底,不願去面對它,那真是太殘酷了。

  「……鳳哥兒?」老太君喚著孫子。「在想什麼?」

  秦鳳戈將思緒拉了回來。「孫兒只是在想,等找到奶娘之後,應該就可以真相大白。」

  「也只能如此了。」她摟著哭個不停的心肝寶貝。「瞧硯哥兒哭成這樣,看了就心疼,該不會是受到驚嚇了?要不要找個道士來給他收驚?」

  他可不相信那種事。「多半是困了,孫兒還是先帶他回府去吧。」

  「好吧。」老太君不得不放人。

  於是,趙姨娘被扣了一年的月例,讓她哭得更慘了,手邊沒有銀子可以使,只能變賣首飾來打點,也不敢抱怨。

  待秦鳳戈抱著兒子回到自己的府內,還在想著賊人的意圖,可惜硯哥兒尚小,還不會說話,否則就能托出當日究竟是何人所為,還有整個事情的經過。

  「告訴爹,是誰把你抱走的?」他問著還不滿周歲的兒子。

  硯哥兒癟起嘴,開始扭動著身子。「呀……咿……」

  「該不會是肚子餓了?」

  秦鳳戈將兒子交給新找來的奶娘,又讓過去伺候正室的老嬤嬤和婢女一同來看顧。

  一直到夜深,他才又去看了硯哥兒,卻見一屋子的人都沒睡,全在哄這個小祖宗。

  「怎麼回事?」

  「小少爺不肯睡……」新來的奶娘快哭出來了。

  秦鳳戈接過哭得聲嘶力竭的兒子。「為何不睡?平常這個時辰早就睡了,今天是怎麼了?」

  「嗚……哇……」硯哥兒照哭不誤。

  他板起臉孔。「你再不睡,爹可要生氣了。」

  想不到硯哥兒哭得更大聲了。

  「將軍,小少爺該不會受驚了?」老嬤嬤著急地問。

  「硯哥兒,有爹在這兒,你別怕,誰也傷不了你……」秦鳳戈抹去兒子臉上的淚痕,用少有的慈愛口吻安撫。

  硯哥兒還是不肯領情,哭聲一直沒有停過。

  夜晚過去了,大雜院裡的人吃過早飯,開始各忙各的。

  婉瑛手上挽著竹籃,打算要出門。

  「你這個臭小子,還不給我回來!」馬大嬸氣呼呼地舉高藤條,一路追著兒子跑。「以後乾脆別穿了,省得再幫你補!」

  小柱子光著屁股跑給娘追。「我又不是故意弄破的。」

  「你還敢頂嘴!」她追得氣喘吁吁,已經跑不動了。「你那兩個哥哥都沒你這麼愛玩,根本就是猴子來投胎的……不要跑!」

  「娘不要追,我就不跑……」

  見兒子居然沖出了大雜院,馬大嬸急忙拉開喉嚨大叫。「小柱子,你沒穿褲子想上哪兒去?還不快點回來!」

  這種場景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讓婉瑛覺得既好笑又備感溫馨。「小柱子已經跑遠了,叫得再大聲也聽不到。」

  馬大嬸往石階上一坐。「早晚會被那個臭小子氣死!」

  「小柱子雖然好動了些,不過個性善良,這比什麼都重要。」她說。

  「也只能這麼想了。」馬大嬸很感謝她的安慰,又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竹籃。

  「怎麼就你一個?玉珠不跟你一起出門嗎?」

  婉瑛苦笑一下。「玉珠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說要去找劉媒婆。」

  「找劉媒婆做什麼?難道她想開了,決定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從陶大娘那兒聽說了在將軍府受挫的事,莫非她終於放棄當秦將軍的妾,想要嫁人了?

  她還真希望玉珠能看開些,可惜馬大嬸只猜對了一半。「玉珠說一個月前劉媒婆問過她,有個經營布莊生意的錢老爺想要納妾,問她願不願意,玉珠嫌對方太老,沒有答應,結果昨晚想了一夜,決定答應對方,免得一年拖過一年,等到人老珠黃了,連想當婢女都沒人要。」

  馬大嬸聽了頻頻搖頭。「真不知玉珠那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先出門了……」婉瑛眼看時候不早,可不能再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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