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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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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相公也不清楚了?」雖然早就猜到是這個答案,湘裙還是掩不住受傷的心情,這個男人根本不曾花心思來瞭解自己,應該是最親近的夫妻,彼此的心卻距離得很遙遠。 瞿仲昂將手肘擱在案上,支著下顎,不認為有錯。「這有什麼不對嗎?」讓妻兒過好日子,便已盡到身為丈夫的責任。 「確實沒什麼不對,因為對現在的我來說,也不記得相公除了在宮裡處理公務,回到府裡,都是怎麼打發時間,或閒暇之餘喜歡做些什麼……」她勉強打起精神,重新振作。「所以才會希望……不,應該說請求才對,請求相公每天晚上能一起喝杯茶,聊聊一天發生的事也好。」 「你的請求就只有這個?」他淡嘲地問。 她在杯中倒了茶湯,然後奉茶。「我認為相公一點都不瞭解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就像我也不瞭解相公一樣,雖說是夫妻,卻比陌生人還要不如,所以我決定從這個地方開始改變。」 他愣愣地看著面前提出大膽建議的女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與其說嚇到,不如說不敢置信這是從妻子口中說出來的。 湘裙見他不發一語,又開口問道:「相公意下如何?」 「好,除非有要事值宿在宮裡,否則喝杯茶的時間自然可以抽得出空來。」瞿仲昂倒想見識一下,她有何本事「改變」兩人之間的夫妻關係。 她盈盈一笑。「多謝相公。」 「這茶湯……過於苦澀,泡得時間太久了。」他擱下杯子說。 「是,下次會注意的。」湘裙溫順地回道。 瞿仲昂聽著妻子不慌不忙地應對,不像過去總是手足無措,像是害怕在自己面前犯錯似的,心中不禁有些迷惑,到底現在這副沈靜自若的模樣才是她的本性,或是意外發生之前的那一個才是。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她也啜了一口茶湯,果然有點苦。 「都這麼多天,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他沉吟地問。 「也並不是完全想不起來,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湘裙也很誠實地回答,就因為很難用言語形容,所以無法說得更真切。「這幾天想了又想,與其渾渾噩噩地一天過一天,還不如從頭來過。」 「怎麼個從頭來過?」想起王太醫也曾這麼說道,瞿仲昂不禁挑起一道眉梢,倒想聽聽看她有何高見。 「自然是努力做個好妻子、好媳婦,以及真正盡到為人母的本分。」這回她絕對要當得很稱職。 湘裙感受到她在這個家有多孤立無援,儘管遺忘了過去,還是本能地厭惡起那股無力掙脫命運擺佈的挫敗感,所以她不想再這樣下去,只要有心,一定有機會扭轉整個情勢。 聞言,瞿仲昂頭一回認真審視坐在面前的女人,和娶進門來已經七年,性子一向溫吞軟弱、毫無主見的妻子,絕對不是同一個,可是分明又是同一個,並非他人所冒充。 「你有這份決心是好事。」他倒想看看妻子會怎麼做。 湘裙看得出相公眼中的困惑,以及淡嘲,像是不相信自己辦得到,讓她有種被人瞧不起的感覺。 「我會做給相公看的。」她信心滿滿地說。 他被妻子臉上閃耀的光芒給吸引了,不禁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除了欲/望,還有男性權威受到挑戰的危機感,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 被一雙看似嘲謔、但又興致勃勃的男性瞳眸凝望著,湘裙低頭喝茶來掩飾臉上的紅潮。 「咳,相公說過從小就能夢見將要發生的事,那麼可有一點頭緒?」她隨口找了話題聊著。 「目前都沒有。」這也是瞿仲昂不解之處,因為事先完全沒有一點徵兆,就連意外發生之後,也不曾得到啟示。 聞言,她有些沮喪。 瞿仲昂擱下手上的杯子。「夜深了,也該歇著了。」 「那麼請相公先回房,我想再坐一會兒。」湘裙還沒有睡意。 「若我今晚想睡在這兒呢?」他噙了抹笑試探。 她先是一怔,接著會意過來,頓時臉蛋都快冒煙了。 「今、今晚?」 「沒錯,咱們可是夫妻。」瞿仲昂可不想再被拒絕。 見妻子滿臉通紅、慌張失措的舉動,這一點倒是沒變,就算忘記過去,對於夫妻之間的親密舉動,完全不像個已經成親七年,甚至已經是當娘的婦人,依舊相當羞澀。 湘裙有些驚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連說話都差點咬到舌尖。「如果只是……過夜……當然可以……」 「意思是不能碰你?」他不滿地問。 「我跟相公之間……還不夠瞭解……」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瞿仲昂沉下俊臉。「這算是什麼理由?你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不瞭解彼此並不重要。」 「可是對我很重要。」聽他這麼說,讓湘裙很失望,一顆心又往下沉。 「記得意外發生之前的你,每回見到我進房,可是相當高興。」瞿仲昂繞過案桌,走向妻子。 聞言,湘裙也跟著起身,嬌軀不由得繃緊戒備著。「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你也不記得自己有多愛我?」他戲謔地笑問。 「相公是在取笑我?」湘裙頰上的紅潮漸漸褪去。 「當然不是,只是說出事實罷了。」瞿仲昂又上前兩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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