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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可歎,有些事衝動做了出來,便再也無法彌補。

  “既是無趣,還不跟我回紀府去?”冷光一閃,沐祺瑛狠狠扯下紀蕪晴臉上的面紗,可怕的雙眼瞅著她心虛不堪的小臉。

  “少瑛哥……”

  “蕪晴,你可知道你做了多莽撞的事,給大家帶來了多少麻煩?”終於找到了她,沐祺瑛雖是譏誚,卻更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平安無事,他牽掛的紀蕪晴總算是平安無事。

  他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我不是存心的……”

  “你還要狡辯?”不能擁入懷裡,他只能低聲訓斥。

  “你老怪我是什麼意思?當初明明是你說我腳長在自己身上,要我不想嫁人就逃的,難道你忘了?”紀蕪晴皺起秀眉,嘟起不滿的小嘴埋怨。

  聽了他的話逃家,這陣子她可吃了不少苦。

  盤纏用盡,又不敢就這麼厚臉皮地回家去,在迎來客棧住到了最後,連房錢都給不起,要不是掌櫃瞧她可憐,覺得她聲音不錯所以讓她在客棧裡賣唱還債,現在她恐怕流落街頭當乞丐去了。

  臉色有些蒼白,那對眸子裡仍充斥桀驁不馴的光。

  “那只是建議,並非真要你逃家。”沐棋瑛百般無奈一歎。

  說建議,還不如說是賭氣成分重的話罷了。

  “只是建議?”讓她吃了那麼多苦,他竟敢說只是建議?氣急攻心,紀蕪晴卻只是冷冷地道:“做都做了,說什麼都太遲。”

  既然做了,她更不願意回去嫁給一個陌生人。

  爹爹自作主張,真把她許給下個上門提親的人,還以為她會離興呢!誰管那個沐祺瑛是多少姑娘盼不來、晚上做夢都會笑的好對象,她不認識他也不想嫁給他,更不知道素昧平生的沐公子是哪根筋不對,莫名其妙上門來提什麼親!

  若見過也就罷了,她根本連聽都沒聽過沐府大少爺的“威名”。

  心有所屬,沐祺瑛即使文武全才、條件再好,也與她無關。

  “不遲。”先壓抑想打她屁股的衝動,沐祺瑛冷靜地道:“你非回去不可,這門婚事不能延後,更不能作罷。”

  愣了一下,紀蕪晴不由得咬牙。

  “你,賈少瑛,你要我回去?”他竟要她回去嫁給別的男人?椎心之痛如狂風暴雨撲面而來,吹得她幾乎招架不住,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難道,是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

  若不是為了他一句話,她怎麼可能離家出走?而他現在竟那麼冷靜地要她回去,坐上沐府來抬新娘的花轎。

  “對,我是要你回去。”沐祺瑛無比強勢地表態。

  她不回去,怎麼嫁給他?當然要她回去!

  原來,根本是她想太多了……突然間,紀蕪晴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嘴邊泛起一抹悲傷的笑,有些憤恨的望著眼前竟要她回去嫁人的狠心男人。

  “你跟不跟我回去?”覺得她的笑容有些不對,沐祺瑛仍是問道。

  “要我乖乖回去也行,來賭。”紀蕪晴用力吸口氣,突然面無表情走到街上去,頭也不回對身後的他拋下冷冷的挑釁。

  “賭什麼?”沐祺瑛毫不懷疑的跟上去。

  站在街上,紀蕪晴木然的左右環顧,一一審視幾個做買賣的小攤子。

  最後,她的眼神落在一個賣飾品的小攤上,走近一指。

  “賭,不能用銀兩跟小哥買,不能偷、不能搶,只要你能為我得到那根玉釵,我便認輸跟你走。”將沐祺瑛從頭打量到腳,除了他那張好看的臉龐,他身上實在沒一處值錢,更知他在紀府暫時是有少爺身份、無少爺的權利,身上肯定沒能帶多少銀兩,紀蕪晴存心出言刁難。

  從小就看得懂好釵好玉,所以她指的是根上等玉釵。

  眯了眯眼,沐祺瑛思索地瞥著小攤那根極像是從宮裡私下流出的玉釵。在紀蕪晴閃爍自信的眼神中,他張開手中摺扇凝視,旋即緩緩合上。

  “小哥,如果你識貨,我這扇子換你玉釵。”

  在紀蕪晴的注目中,沐祺瑛直接走到賣釵的小哥面前說出要求。

  不偷、不搶、不買,只提出“以物易物”的生意。

  沐祺瑛心想,紙扇換玉釵是賠了些,罷了。

  一把紙扇能值多少錢,怎麼可能換得起他這西域來的好貨?賣貨的小哥覺得他會這麼自信,或者這把紙扇不同一般吧!想了想便道:“我是不識貨,可當鋪老闆識貨,我去去就回,公子您可否等等?”

  若扇上的題字、丹青是名師落款,是值錢貨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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