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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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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朱毅德拍拍黃雀的肩膀,以著一副托以重任的傷感口吻道:“既然我們的命都救回來了,就照老唐的要求,請你多多照顧小女了。” 說完,朱毅德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也逕自黯然地離去。 雖然他不明白唐傲雨提出這個“條件”的用意,不過能這樣和闕龍門攀上關係或許是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往後總算也多個靠山依靠。 “我爸爸的話是什麼意恩?”朱亭蘭終幹打破和黃雀之間的沉默,莫名其妙地問。“你又瘦了。”黃雀伸手碰觸她的臉,眼神始終專注在她沒幾日便已凹陷的臉頰上;他像是沒聽見她的問題一般兀自低喃,頻頻撫著她的臉龐。 比起他上回見到的她,她果然沒那麼蒼白和奄奄一息的模樣,顯然穀道並未違背他的承諾。 但她的確又比上次再瘦了些許,讓他心口隱隱約約覺得心疼。 “我吃沒吃好,睡沒睡好,當然會瘦了。”由著他碰觸自己的臉,她低聲咕噥著:“你別轉移我的話題,你還沒告訴我,我爸爸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比起他的碰觸,她更想緊緊抱住他,埋在他胸口宣洩心底的恐懼。 但她終究有所矜持,光是盯著他的胸膛卻無法付諸行動。 唉,她錯失抱他痛哭的先機了,真是令人扼腕。 “你不會想知道的。”黃雀收回手。 “你又不說,怎麼會知道我不想知道?” 心口還在為他的碰觸怦怦跳,她也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個秘密,而且是她絕對會感興趣、一個跟她有關的秘密。 若不是和她有關的秘密,他何須故作神秘。 爸爸丟下的那句話既然與她有切身關係,那她自然非瞭解不可。 若不弄清楚點,說不定她被爸爸賣給他們當女傭,以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都說不定。 經過這回的事,她多少能察覺眼前的黃雀並非一個單純的保鏢。 以往是她把他的身份想得太單純,總以為他與眾不同的行為是出自於多慮,所以才不曾對他隱瞞的真實身份做出太多想像。 再說,他的怪是怪到爸爸對他似乎都敬畏三分,她早該覺得不對勁才是。 在政治圈中呼風喚雨的父親,怎麼可能對區區一個保鏢敬畏三分對吧? 研究眼前這男人這麼久了,她卻完全一無所獲,真不知道自己在觀察些什麼。 突然間,她想好好瞭解他的來歷,確保他不會說走就走。 怕他並不平凡、怕他能在她身邊逗留的時向有限、怕他會在某一天從她的眼前及生活裡完完全全消失,她是真怕了起來。 被穀道綁架的日子裡,她不禁反復思索著自己對他的感覺。 對他的一言一行,她總是有著超乎自己想像的反應,直是無法把彼此的關係單純化,僅僅維持保鏢和被保護者之間關係。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那麼在乎他的所作所為。 但她就是這麼在乎了,所以當葛希亞表示對他頗有好感時,她的心臟立即毫不客氣地揪緊,在在提醒自己並不想把他讓給別人。 她不讓,就算那個人是她相識多年的好朋友也不讓。 縱使他就像現在這樣老不吭聲地看著她,簡苴是茅廁裡又臭又硬的大石頭,而那缺乏表情的酷臉也常讓她為了猜測他的想法、捉摸他的思緒而氣惱,但她仍不能否認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你說話啊,光看著我有什麼意思?”她終於覺得不耐煩而微怒。 其實她有時候會有種錯覺,他看著她恍若專注的眼神仿佛他眼底只有她一個人,容不下任何的細粒塵埃;但這肯定是錯覺而已,是她自己無法自拔而幻想、沉溺於他沉默的凝望中。 如果他真愛上了她,這輩子眼中就會只有她一個人:她對他總有著這樣的想法。 她多希望他能愛上她啊! 原來他們被黃雀口中的主子,學喬太守亂點鴛鴦譜設計了。 朱亭蘭有那麼一點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事;雖然她對於自己沒被父親出賣去當女傭,而且如她所願被許配給黃雀當對象的事暗自感到高興,但她還是不怎麼相信,都是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玩起以身相許這套老舊戲法。 她老爸賣女兒,賣得還真乾脆蚜! 幸好她喜歡黃雀,否則要她拿這種可笑的事怎麼辦? 現在問題只在於黃雀似乎不是那麼按受這個安排,連面對她時也一點表情都沒有。 說不定,他根本不願意接受她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種酸澀的感覺,因為她對黃雀這樣的男人實在沒有多少自信可把握住。 或許,他根本是討厭她的。 有時侯,她懷疑他最擅長的本事是不是讓對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在他面前的她,似乎三不五時就得懷疑一下自己的能力。 “你還好吧?”解釋完朱毅德跟唐傲雨之間的口頭約定,半天也不見張著小嘴的她做出反應、發表任何意見來,黃雀只好伸手輕拍她的臉龐,試著要她回過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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