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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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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朱毅德”仍然沒有進入狀況,想不起任何和他有關的事,穀道終於爆發出心底的怨恨指控他:“顯然你是忘了,為了你自己的飛黃騰達、為了你自己的名譽,你跟我徹底撤清了關係,而且還為了封我的口陷害我人獄的事!” 當年一場政治獻金的醜聞案曝光,毀掉谷道原本燦爛的人生。 朱毅德這個原本和他稱兄道弟的政治小人,讓居中當白手套替他洗錢,總是對他肝膽相照、替他打點一切、替他收買人心的穀中明性情大變。 由於朱毅德的陷害,他被收監關了三年,看盡人心險惡。 在牢獄的日子裡,他不幸地遇到一個變態、專找囚犯做實驗的典獄長,成了眾多被典獄長抓去做實驗的白老鼠之一,嚴重影響了他的生理機能,甚至造成他外貌上的迅速老化,所以才四十幾歲的他現今就像七八十歲的老人般萎縮退化。 在他假釋出獄之後,所有熟識的人都不認識他了。 每個人都以為他是冒充穀中明的神經病,連妻子兒女都像見了怪物一樣恐慌,嚷著他這醜陋老人發神經而不肯認他;他頓失生命中所依恃的一切,讓他連存活下來僅存的惟一曙光都消失殆盡,成了披眾人嫌棄的獨行俠。 屬於他的過去已不再存在,他的未來也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可能性。 這一切的悲慘遭遇都是拜朱毅德所賜,而朱毅德竟敢在他面前笑說完全忘記自己對他做過的事、在他身上造成的悲劇! 簡直是罪大惡極地可惡! 第九章 谷、穀中明?! 清晰的往事傾泄而出,終於明白對方和他的恩怨何在,站在黃雀身後的朱毅德刷白了一張老臉,倉促憶起自己對穀中明做過的絕情之事,更愕然面對與記憶大有出人的老邁臉孔,簡直無法相信眼前之人會是記憶中的穀中明。 絕對不可能是他! “不,你騙人,穀中明不是長這樣的,他也沒這麼老!”忘了自己被要求保持沉默,朱毅德冷不防地失聲大叫,連自己都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 刹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 “你是誰?”穀道一雙禿鷹般銳利的眸,立即掃射在原本不曾注意的人身上,沖著那張陌生的臉孔暗自思忖,為何他比“朱毅德”的反應還強烈。 他敏感的先覺在腦中敲著鐘鐘。 聽見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吼叫出聲,朱亭蘭倒是傻住了。 “穀道,他是誰不重要。”竄了朱毅德蒼白的老臉一眼,唐傲雨不動聲色地擋住穀道探尋真相的視線,舉手清清喉嚨道:“我想起你是誰了,既然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先把我的寶貝女兒放了再說。” 還沒開始玩遊戲就被打斷了興致,他覺得有些無趣。 這個沉不住氣的傢伙若害死自己的女兒可不關他的事。 現下他們人單力薄,谷道封死入口的地盤上又到處都是機關,朱毅德實在不該在闕龍門所安排的人瞭解機關之前沉不住氣。 朱毅德害死他們父女倆也就罷了,若連他跟黃雀無辜陪葬怎划算。 穀道眯了眯眼,突然將手中的朱亭蘭往屬下身上一推,以旁人詫異的矯健身手超過唐傲雨沖到朱毅德面前,伸出皺巴巴的手用力撕去朱毅德易容的假面皮。 被欺騙的憤怒讓他當場怒火爆發。 但唐傲雨快一步阻擋他朝朱毅德劈落的攻擊。 朱亭蘭趁抓著自己的人來不及反應之前,狠狠地朝對方的手臂咬了下去。 混亂一起,兩方人馬陷入短兵相接的場面,情勢立即顯得兇險。 在一陣混亂當中,朱亭蘭已經躲回黃雀的手中。 當黃雀與敵人交手的攻防之間,他將她像至寶小心翼翼地守護在懷裡,絲毫不讓她受到任何攻擊和傷害,也不打算讓她再落入敵人手中。 沒預算到唐傲雨的真實身份,在交手之後,穀道才發現彼此的實力懸殊。 難以占上絲毫便宜,闕龍門的人又——破解機關出現,錯失報仇時機又一時大意的谷道讓朱亭蘭這惟一的籌碼從手中溜走,因而和自己的人馬頓時顯得疲於應戰。 不一會兒,眼前的局勢便已明朗。 谷道這方只得節節敗退。 “窮寇莫追。”在谷道領著屬下竄逃,勝利的他們燒了穀道的秘密基地之後,舒展過筋骨的唐傲雨立即站在熊熊火炬前頭,頗感無聊打著呵欠,然後丟下這四個字便轉身離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有心讓狼狽又受傷的穀道帶著屬下脫逃。 或許,他是同情谷道被朱毅毅背叛的遭遇。 雖然害怕穀道再次前來尋仇,但看到穀道在出獄之後完全判若兩人的恐怖模樣,心虛的朱毅德早已不敢表示意見。 命是撿回來的,他怎麼敢有意見。 脫險之後,黃雀和朱亭蘭靜默對望著,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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