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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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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手卻被孫仲愚硬生生地拉住。 “想逃嗎?”他說道。 “你……” “如果你夠勇敢,就應該上去和他打招呼,讓他看到你今天晚上有多美,而不是滿臉淚水地逃開,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 “為什麼?”林寧驚訝地看他,沒有人知道他與聶修的關係,而他的話卻為什麼像是什麼都知道? 她甩開他的手,狠狠地,“你沒有權利管我的事!” “我有權!”孫仲愚又抓住她,並且直接拉著她往聶修的方向去。 “不要!”她叫。 然而人已經到聶修的面前,幾乎所有人都看到臉上有淚,所有人聽到她叫“不要”,所有人更看到孫仲愚一隻手護衛似的環在她腰間,當然聶修也看到了。 “林寧。”他低低地叫她。 林寧低著頭不回答,聽到他聲音後,心裡又是一陣刺痛,真的是他,那個聲音,還是熟悉的溫柔。為什麼?不是清潔工,不是無害而無助,他有身份,他有家人,更有愛她的未婚妻。 她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卻不看他,而是看向單若紫,道:“你還是找到你的未婚夫了?” 單若紫整個人都倚在聶修身上,甜笑,“是啊,你和孫仲愚學長居然還瞞我,不過我自己還是找到了他。” “恭喜了。”她道,這才轉過身,看聶修,“原來你不是連房子都租不起的清潔工,是我小看你了。” “林寧——”明顯地看到她眼中的心碎,聶修狠狠地咬牙,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卻看到身後孫仲愚的表情,護衛的,手還在她的腰間,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是啊,我不是,對不起。” 林寧嘴唇動了動,沒說話,只是站著不動,音樂聲已響起,而似乎所有人都關注著僵持的四個人。 “阿修,我們去跳舞吧。”還是單若紫先開口,雖然她不知道聶修與林寧之間的關係,但憑她的精明也能隱隱猜出其中的原委,這讓她很不高興,眼睛示威似的看了一眼林寧,拉住聶修往舞池去,聶修沒有拒絕,跟著她離開。 只剩下孫仲愚和林寧。 林甯看著聶修的背影久久不動。 身後,孫仲愚放開環住林寧的手,歎了口氣,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林寧一怔,回與聶修同住的地方嗎?眼睛望向舞池,看到單若紫雙臂環住聶修的脖子與他翩翩起舞,親密的,旁若無人的,心裡一陣刺痛,但人卻還是往會場外走,不等孫仲愚去替她拿外套,她不要回家,不要。身後孫仲愚似乎在叫她,但她不想回頭,人越走越快。 午夜十點,舞會正酣,人們已有醉意,不一定是因為甘美的紅酒,也為迷人的音樂和近乎曖昧的氣氛,單若紫成了舞池中的紫色蝴蝶,肆意地飛舞在各個男士之間,這方跳罷,那方又開場。 聶修坐在下面,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紅酒已喝光了兩瓶,很奇怪,沒有醉意,他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熱烈的舞池中,卻不受控制地想到林寧,想她的表情,想她的淚,想她剛才轉身而去的絕望,想到心都痛,閉上眼,用手捂住臉。 她現在應該在家了吧?應該由孫仲愚陪著她吧?她會很好,沒事的,但心裡為什麼忐忑?忽然想起孫仲愚環在林寧腰間的手,眼角微微抽動了下,現在他會怎麼安慰她呢?是不是把她擁入懷中?是不是任她的淚沾濕他胸前一片?就像那天她被歹徒攻擊,扒在自己胸前哭泣一樣。心裡冒出一股濃濃的酸意,這讓他臉上泛起一絲慘笑,他知道那是什麼,只是他現在應該沒有這個權利了吧? 滿杯的酒放到唇邊一飲而盡,酸澀的味道滲入口中,滲入整個身體,還未來得及回味,領口忽然被人糾住,整個人被提了起來,在他還沒回過神時,一張臉已湊近,與他近在咫尺,是咬牙切齒的孫仲愚。 “如果不是你身體不好,我會一拳揍扁你!”他拳頭已握緊,狂亂的樣子,不像是平時的他。 “林寧呢?”不反抗,任他抓著自己,聶修一開口便是問林寧。 “你還知道問她?”孫仲愚鬆開他,卻依然咬牙切齒,“她不見了,找不到她,這下你滿意了?” 因為喝酒而微紅的臉,在聽到林寧失蹤後失了血色,卻只是說:“為什麼沒有照顧好她?” “那你為什麼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帶若紫出現?”受不了他的漠然,孫仲愚又向前一步,“你擺明瞭要傷她,又有什麼權利責怪別人?” 眼神一黯,聶修向後退了一步,手撫住胸口,孫仲愚說得沒錯,他沒有權利。 “家裡呢?找過了嗎?” “公寓管理人說沒有看見她。” “那麼手機呢?” “在她的大衣口袋裡,而且……”孫仲愚頓了頓,“而且她的大衣還在我車上。”也就是說在這麼寒冷的夜晚,林寧只穿了那身吊帶長裙不見蹤影。 聶修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原本撫住胸口的手變成了緊緊糾住。 “她手機上的號碼都打去問過了嗎?” “除了她家裡,誰都問過了,沒有她的消息。”孫仲愚從口袋裡掏出林寧的手機放在桌上。 看著那手機,聶修沉默下來,臉色已白得像死人一樣。 他這個樣子,讓孫仲愚看得膽戰心驚。 “阿修,你沒事吧?”他伸手去抓聶修的手臂,而聶修居然順勢倒下來。 “阿修?!”他大吃一驚,將他扶坐在椅子上。聶修眼睛望著擺在門口的巨大聖誕樹,樹頂上的聖誕星璀璨奪目,他眼中有一絲亮光閃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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