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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八章

  踩著一地皎美的月色,兩人相擁回房。濃情繾綣過後,他們倚偎著彼此,品味歡愛過後的餘韻。

  瀲彤秀氣的小手似有若無地輕畫他溫厚的胸膛。「知道嗎?一開始,我最先戀上的,是溫柔密實的胸懷,好似可以擋去一切災難,讓我好安心。」

  孟靳抓住那只在他胸前撫弄的纖纖柔夷,失笑道:「傷人的小東西!原來你只要我的胸膛,對我這張迷煞千萬佳麗的俊俏臉孔,卻完全不屑一顧?」

  說這話還真是不害躁!不過,那倒也是事實啦,她知道背地裡,其實有很多女人為他神魂顛倒。

  「說到長相——」瀲彤微撐起身子,「非禮」的小手改爬向他剛毅俊美的臉龐。「靳,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怎麼這麼問?」

  「我一直覺得,對你這張臉並不陌生,好像……在哪兒見過。」指尖一一滑過他陽剛味十足的濃眉、挺鼻、薄唇,以及似曾相識的俊顏。

  這般絕俊的男子並不多,她若見過,應該不會忘記才是,可她就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孟靳搖了下頭,否決了她的想法。「我十分肯定,在這之前我們素末謀面。」她難道不曉得,她是個不容他人輕易忘懷的女子?

  「可是……」朱瀲彤猶不能釋懷。

  「或者,你這樣想好了。也許我們是前世夫妻,今世再度彼此追尋?」

  瀲彤睨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也信這無稽之談?」

  「若非前世姻緣一線牽,兩個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又怎會如此巧妙的相知相戀?」

  「那倒也是。」前世姻緣也好,前生情定也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餘的又有何妨?

  「靳,我……那個,我想……」她看了他一下,又怯怯地垂下眼。

  「你『想』什麼?這麼難以啟齒?」他語含笑謔,帶點暖昧。

  聽出了他話中深意,她紅了嫣頰。「你亂講,人家才不是想那個。我……我只是想,小嬋既然醒了,那……那我可不可以……」

  她想回家。

  如今她的親人們一定快急瘋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再說,她對大哥的辦事效率很有信心,找到這兒來是遲早的事,到時怎麼解釋都說不清了,她不能害了武館內無辜的人。

  孟靳沉默了下。「我有攔著你嗎?你若有心要走,今天不會還待在這裡。」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她若不想留,多的是機會離開,這點,她一直比誰都清楚。「人家……人家怕你生氣嘛!」

  「高高在上的雙月郡主,會怕我達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生氣?」這話絕對是十足的揶揄。

  「你怎麼這樣啦!還笑話人家。」瀲彤不依地輕捶他胸膛。

  「好、好、好,是為夫的失言,你再捶下去,打死可就沒老公可嫁了。」

  「哼,我才不稀罕呢!」她拽拽地頭一偏,側過身去,目光正巧望見淩亂被褥中的碧澄青玉。

  她順手執起。

  那是一個半月形的溫玉,刻著細緻的龍紋圖騰,看得出絕非俗物。

  「真的不稀罕?」孟靳由身後環抱住她,見她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怎麼,對它感興趣?」

  瀲彤不語,指腹撫過玉珮一角,那兒刻了個「靳」字。

  與孟靳無數個纏綿的夜裡,她當然知曉此物他一直隨身佩戴,不曾稍離。

  「我是棄兒,蒙義父撫育教養,這你該清楚。而,它是我追查身世惟一的憑藉。」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也全無隱瞞地侃侃而談。

  「於是你義父就想,這王佩上所刻的,也許是你的名字,便將你取了單名一個『靳』字?」

  「是的。」

  「對於你的身世,你還是毫無頭緒嗎?」

  他搖了下頭。「說棄兒,其實並不正確。我想,我應是來自很幸福的家庭才對。有時,腦海會閃過很模糊的畫面,一名很溫柔的婦人將年幼的我摟在懷中,哄著、憐著……似真又似幻,我無法去分辨它的真實性,也許,那只是一場夢吧!後來也就不再去想了。」

  說完,他看向她,見她把玩著玉珮發楞,狀似凝思,他微笑道:「你要喜歡,就送你吧!」

  「啊?」她這才稍稍回神。「那怎麼行!它是證明你的身世惟一的信物呢!」

  「有何差別?二十多年都過了,我早已不抱期望。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瀲彤心頭甜甜的,但仍是道:「還是不行。」

  「收著吧!就當是我倆的訂情物,反正將來我的還不是你的,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要證實身世還怕沒機會?」

  瀲彤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轉念一想,此物罕見,必為奇珍,所以說,孟靳的出身可以想見的定是非富即貴,兄長神通廣大,如果她托他去查,一定會有眉目的。

  這麼一想,她也露出笑容。「好,我就暫時替你收著。」

  「現在,可以乖乖閉上眼睡覺了嗎?」孟靳伸手將她拉回被窩內。

  瀲彤調整一下位置,由他懷中仰起頭。「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孟靳想了下,便道:「第一眼開始吧!」

  「騙人!你那時好凶,我又那麼壞,你怎麼可能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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