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憐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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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現今可好?當初抱著蘭妃的屍身離宮的他,便已是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她真的好擔心他會想不開。上蒼眷顧了她,卻又為何如此殘忍的對待這一雙受盡苦難、相戀至深的愛侶?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將自己的幸福分與他們。 再說,今日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她也必須負一半責任,若不是當時的她太衝動,沒冷靜下來聽允淮解釋,事情也不會鬧到這般地步,所以在她沉醉于幸福天堂的時刻,他們卻因她而天人永隔,淒涼斷腸,教她于心何安? 對允淮,她將永遠感愧。 「在想什麼?」身後,夫婿悄悄環上她的腰,她極自然地倚靠過去。 「我在想,允淮現在不曉得怎麼樣了?」此話一出,秦雲錚感覺到朱允塵明顯地僵了下。 「怎麼了嗎?」她仰起頭看他。 「別在我面前提到他。」他不甚舒坦地道。 「你不是不再記掛著仇恨了嗎?」她以為,他早就釋懷,不再對允淮心存怨懟了。「不是恨不恨的問題,而是──」他皺了皺眉。「反正以後不許提他,連想都不許!」 「為什麼?」天真的太子妃,還不曉得自個兒的夫婿吃了一大缸的醋。 「沒有為什麼,不准就是不准!」他霸道地宣告。 她還敢問!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老是對別的男人念念不忘?尤其那個男人還是曾與她無比親密的前夫! 雖然,他很清楚雲錚在嫁他的時候,仍是完璧之身,但是除了沒到最後一步之外,誰曉得他們曾進展到什麼程度? 只要思及她身上曾烙下別人的印記,他就──想到這裡,狂湧的酸澀將心刺痛,朱允塵俯下頭,狂肆地攫住了秦雲錚的柔軟紅唇,恣情掠奪。 洶湧情潮來得猛烈,席捲了兩人,恣意浮沉於愛欲激流中的彼此,再一次將百轉千觸感思緒壓回心靈深處,不去碰觸。 「王爺,有客來訪。」一名僮僕悄悄探進頭來,對埋首于佳人溫香中的朱玄隸喚回現實。 「呀!」宋香漓紅透雙頰,掙扎著由丈夫懷中脫身。 真丟臉,又被逮個正著了。大白天的,早教他不要了嘛,這個大色鬼! 朱玄隸不怎麼甘願地攏回衣衫。 「人呢?」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傢伙敢壞他好事。 那名僮僕以著司空見慣的語氣,臉不紅、氣不喘地道:「在偏廳候著了。」「本王一會兒就來。」說完,他回身親了親嬌妻的紅唇。「等我,一會兒再補償你。」 「去死吧你!」宋香漓大叫。普天之下,敢這麼對他張牙舞爪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朱玄隸幾乎是被踢出房門的。 走入偏廳,首先見著的,是個背對著他、一身白衣清雅的男子,他正無盡溫存的護著懷中女子落座,輕輕淺淺的軟語溫存,他並沒聽分明,不過看也知道,又是一個妻奴!感受到他的注目,那名男子緩緩回身──「你、你、你……」乍見那張清俊不凡的臉龐,朱玄隸嚇得瞪大了眼,反射性地立刻關上門。「要死了!朱允淮,你出現得可真大方啊!不想活了是不是?」沒錯,此人便是那位不愛江山愛美人、多情得一塌糊塗的前任太子爺──朱允淮。朱允淮溫雅地一笑。「放心啦,事情都過這麼久了,誰還會認得我?」 朱玄隸回他一記冷哼。「是啊!說得倒輕鬆,反正要真有事,也是忙死倒黴的我。」到時,一頂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壓下來,他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朱玄隸真是愈想愈不爽。「嘿!大膽刁民,見著本王爺為何不下跪?」向朱允淮行了二十年的禮,乘機撈點本回來也不為過吧? 「你少來了。」朱允淮甩都不甩他,逕自對盈盈淺笑的美佳人問:「棠兒,你渴不渴?」 然後,在朱玄隸端起桌上的茶,打開杯蓋正欲就口之際,他竟眼也不眨地奪了過來,直接端到嬌妻唇畔,細語溫存地道:「來,嘗嘗看好不好喝。」 這、這、這……什麼情形啊?朱玄隸差點瞪凸了眼珠子。 「朱允淮,你好過分──」他委屈地指控。 朱允淮聞言,緩緩地回過身,朱玄隸本以為朱允淮已開始良心發現,沒想到,他出口的話竟是──「怎麼你的聒噪性格一點都沒有改?朱玄隸,你真的好吵!」 各位聽聽,這算是什麼客人?喧賓奪主嘛! 「好、好、好,我吵!那麼為什麼要委屈自己,跑來讓我吵呢?」 朱允淮與愛妻相視一眼,然後才道:「前一陣子,我們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風聲,所以就來看看了。」 「你指的是你那位柔情似水、婉約多嬌、只要是男人都很難不動心的前任嬌妻吧?」「咳!」朱允淮暗示性地輕咳了聲。「注意一下你的措辭。」 「事實就是事實,還怕人家講。」對啦,他就是存心搗蛋。差點就被這傢伙害慘,不出口氣怎麼成。 「棠兒──」朱允淮有些尷尬,又有些憂心地看著她。「你別理那傢伙。」柳心棠經笑,搖了一下頭。「王爺,我們很關心雲錚的狀況,所以才會來這一趟。」「那你們應該也曉得,太子妃後來並沒有嫁給我,而是嫁給朱允塵。」 「我聽說了。」朱允淮沉重地道。「我不以為我大哥會善待她。」 「這你就錯了。太子妃魅力無窮,朱允塵哪是她的對手。」 「你是說,雲錚現在過得很好?」如果是這樣,那他內心的愧疚便能稍稍減輕了。「基本上來說是這樣。不過,你也曉得,她心腸有多善良,上回入宮,正巧也和她聊上了兩句,她說,她對你感到很抱歉,一直良心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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