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挽香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不喜歡咬這裡?那好,我咬別的地方。」接著,他轉移陣地,改為攻擊她雪嫩的頸子,又吸又吮,又親又咬,弄得她嬌喘連連,渾身酥麻。

  「喂,別……這裡是外頭……」

  「有什麼關係,又沒人看到。」熱辣的舌,難以饜足地襲向領口──

  話才剛說完,一陣酥媚的女音便灌入耳膜。「哎呀,我說這不是朱少爺嗎?真巧,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

  香漓再一次羞得直想消失算了!

  朱玄隸有些懊惱地停下動作,看看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壞他好事。

  「你是──花四娘?」對美人,他向來是過目不忘的。

  「是啊!你這沒小沒肝的,這麼久都不來看人家。」美人一搖一擺地偎了過來,好似司空見慣,對自己所打斷的事,一點都不覺難為情。

  「我很忙。」他下意識看了眼香漓。光這小姐就夠他「忙」了,他哪來的精神去應付其他女人啊!

  「喔──」花四娘拉長了尾音。「原來是有了新歡,早說嘛!」

  她上下打量著香漓,不住地直點頭。「生得還真標緻呢,是哪一院的姑娘呀?有沒有興趣到我這兒來做?我花四娘不會虧待你的。」

  原先的羞怯一下子消失,香漓死瞪著朱玄隸。「她是做什麼的?」

  朱玄隸死命忍住笑。「你說我最常上什麼地方?」

  那還用說,當然是妓……什麼?

  她當場瞪凸了眼。「你把我當成了妓女?」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你才是妓女咧!」

  「我本來就是。」花四娘抬頭挺胸地宣佈,似乎頗引以為傲。

  香漓差點昏倒。「朱玄隸,你還不向她解釋清楚!」

  要是以後出門都被當成花街名妓,她也不要活了。

  「好。」朱玄隸很聽話地點頭。「四娘,你可別誤會了,人家不僅是正正經經的姑娘,還是位官家千金呢!」

  豈知──

  「朱大爺,您別開玩笑了。」這表情明顯寫著:和你朱大少爺在一起的女人,會有多正經?

  這一回,朱玄隸再也忍不住了。但他只是小小聲的偷笑,沒笑得太囂張。

  香漓簡直想殺人。

  「你還笑!都是你的錯!」

  瞧瞧他名聲有多爛!這個死混蛋!

  見俏佳人開始冒火,朱玄隸心知不妙,趕忙道:「那個──四娘啊,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那你今晚來不來?」

  「再看看吧!」他模棱兩可地回道。

  好歹兩人也有過一段快活時光,對於一個曾努力取悅過他的女人,怎好拒絕得太強硬。

  然而,這話聽進兩個女人耳中,卻不是這麼回事。

  「好,今晚我等你哦!」在他唇上留下了千嬌百媚的一吻後,花四娘扭著水蛇腰漸漸走遠。

  「呃,那個──香漓──」

  「走吧!」香漓沒多表示什麼,轉身便要走。

  能說什麼呢?未曾生死相許,沒有海誓山盟,她能要求他對她多忠實?

  他是說過願意嘗試為她改變,但那又怎樣?他也許試過,但做不到啊!本性是難以勉強的,風流了一輩子的心,如何約束得了?要他那雙觀盡天下美人的眼,今後只看她、只容納她,那倒真是強求了。

  她甚至沒理由阻止他去找其它女人。

  能怪誰?只能怪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一個太過多情的男人,奢求一顆分給天下女人,無法完全屬於自己的心。

  「真的生氣啦?」朱玄隸偏著頭看她。「別這樣嘛,大不了往後和你上街,我便敲鑼打鼓地昭告世人,說身邊這位嬌滴滴的大美人是名媛閨秀,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這總成了吧?」

  「瘋子!」

  「嘿,香漓、香漓──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不生氣,你說嘛!」

  香漓歎了口氣,停下步伐。「我沒有生氣。」

  「小臉繃得緊緊的,還說沒有!」他朝她兩頰捏了一下。

  「我都說沒生氣了,你不要鬧我啦!」她索性拍開他那雙賤手,看都不看他。

  「那你笑一個。」

  「呵──」她隨便敷衍了下。

  心緒過於惆悵,實在沒辦法強顏歡笑,和他打情罵俏。

  「真沒誠意,要像這樣──」他將嘴咧得大大的,湊到她面前。「來,試一遍。」

  「誇張!」香漓被逗得沒法兒,這才展顏輕笑。

  其實,她算是幸福的吧?至少,她在他心中永遠占著最特別的位置,他願拉下身段逗她、疼她、寵她,是不該再奢求更多了。

  她如是說服著自己。

  然而,誰能告訴她,為何內心深處,卻隱約寫著悵惘?

  隔日,沒有意外,蕭銘誠立即登門造訪。

  分開了數月,脫胎換骨的香漓,早已不再憶起前塵舊事,如今乍然重逢,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那段共有的歲月,已離她好遙遠了。

  亭中,她與他無言相對。

  她不知道,她與他之間,還能再說什麼。

  「香漓,這些日子──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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