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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既然已爛到不能再爛,還差這一項嗎?何況,小姐,據我所知,臨威王爺雖是花名在外,為人可也是欽崎磊落,十分受百姓愛戴,他的風流豔史,只會彰顯他的瀟灑倜儻,愛慕他的女人可多著呢!」

  「那又關我什麼事?」她冷哼。

  「一段好姻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奴兒有感而發地歎道。「像我,就是沒那個命。」

  「奴兒──」香漓所有的心思全讓她的感傷給占滿,沒多留意她的話。「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真搞不懂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有什麼好想的,像她,在決定忘了蕭銘誠的那一刻,她就沒再想起他了。

  「小姐,找一個真心待你的男人不容易呀!我就是少了那份幸運。」所以,她不怪他,是他教她初識情滋味,雖不能圓滿,她亦無憾。

  「奴兒──」面對她的傷懷,香漓無言以對,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至少,她算是幸運的吧!蕭銘誠未曾留給她如此深的魔障與執念。究竟是她太堅強了,還是她愛得不夠深呢?

  高棚滿座的食樓中,一間精緻的廂房被隔絕於繁囂之外。

  朱玄隸輕啜了口酒,任憑滿頰生香的滋味佔據唇腔。

  眼一抬,望見對座眉心微蹙、俊美得不可思議的男子,不禁出言調侃。「幹什麼呀,難得邀你出來喝酒,你就這麼不情願?擺那什麼死人臉?」

  屈胤棋瞪了他一眼。「我心情很壞,你少惹我。」

  嘿,會擺臉色給他看了耶!要不是太瞭解屈胤棋的女人多到下輩子都用不完,他會懷疑他是欲求不滿。

  「喂,我承認我是比不上美人的賞心悅目,但是你成天和女人在床上滾,那是很傷身的,弄虛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偶爾把時間撥給我這個老朋友,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女人?上床?

  屈胤棋眯起眼,神情怔忡。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她離去後……

  甩甩頭,他不讓自己多想,仰首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喂,酒不是這樣喝的!」朱玄隸見他神色有異,心知不大尋常。「到底怎麼了?」

  「沒事!」他口氣硬邦邦的。

  「等你醉死再來說有事已經來不及了。」朱玄隸移開酒瓶,連他手中的杯子也不放過。「別說我沒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是要自己招供,還是要我把酒全往你頭上澆?」

  「玄隸,我要你幫我找個人。」顯然的,他選擇了前者。

  「找人?誰?」什麼人這麼重要?什麼人教向來最灑脫的胤棋愁眉不展?

  「奴兒。」

  「奴兒?就是你前陣子說的──那個很有意思的小丫頭?」

  屈胤棋沉重地點了下頭。

  「走就走嘛,反正你女人多得是,也不差她一個。」

  「那不一樣!從來只有我甩人,沒有女人能拋下我,沒有!」他粗聲狂吼,激動得險些掀桌子。

  嘖,又不是他拋下他,他老兄凶他做什麼?

  朱玄隸掏掏這陣子飽受虐待的耳朵。

  「就為了賭一口氣?沒有別的了?」

  屈胤棋不自在地別開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裝了,我認識你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他一臉欠扁地賊笑。

  「朱玄隸,我警告你,你再笑我就把你的門牙打斷!」屈胤棋惱怒地低吼。

  「你這人很不可理喻耶!我笑又礙著你什麼了?」

  屈胤棋一窒,索性噤聲不語,氣悶地埋頭猛灌酒。

  「好了、好了,別喝了。我答應幫你找人就是了。」

  「真的?」這人說話沒個正經,屈胤棋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在耍他。

  「你都已經不能沒有人家了,我不幫忙成嗎?」

  「你鬼扯什麼!」屈胤棋惱紅了臉。

  死鴨子嘴硬!朱玄隸搖頭笑歎。

  他這硬脾氣就是改不過來,承認在乎人家又不會少塊肉,真是的!

  所以說,想不開的女人才會愛上用胤棋,根本是自找罪受嘛,哪像他,不過是逗逗香漓,最多讓她下水「清涼」一下……比起非常爛的屈胤棋,他只能算是有點爛而已。

  這人煩不煩啊?

  一看見迎面而來的朱玄隸,香漓就開始鬧頭疼。

  全天下的王爺都和他一樣閑嗎?他幾乎是吃飽沒事做,成天往她這兒鑽。

  「小姐,要勇敢面對現實。」隨行的奴兒輕拍她的肩,以茲安慰。事實上,語氣中看熱鬧的成分比較多。

  「你閉嘴,奴兒!」不同情也就算了,還幸災樂禍,枉費她一直將她當成好姊妹。

  「嗨,香──」

  「哼!」招呼都還沒打玩,香漓便悻悻然別開小臉。

  上回將她推入池中的氣,她都還沒消下來呢!

  朱玄隸雙手一攤。「不理我就算了,反正──」他的目光突然定在奴兒身上,忘了本來要講的話。

  「你──」

  「奴兒見過王爺。」

  「起來回話。」朱玄隸體貼地伸手扶她。「你叫奴兒?」

  會這麼巧嗎?她會是胤棋的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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