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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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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切斷、再撥。重複了十幾次,還是不通,她在語音信箱留了言。 「以翔,聽到我的留言,拜託快點跟我聯絡……」她一開口,才發現聲音顫抖得不象話。 她又撥了小羅的手機,這次很快被接起。 「以翔?哪時的班機?我不知道啊,他最近沒有接任何Case,機票不是我訂的。」於是她拜託他幫忙聯絡,找到以翔請務必告知她一聲。她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多想,抓起鑰匙匆匆出門。 另一頭,高以翔才剛睡醒開機,手機就晌翻天。他接起來,對方劈頭就是一頓怒火狂飄。 「高以翔,你他媽在床上和哪個野女人大戰?!幹麼不接電話!」他被轟得莫名其妙。 「和周公戰啦!睡覺不能關機喔?」 「你是睡死到閻王殿了是不是!發生事情都不知道!」 「發生什麼事?」他坐直身,精神都來了。 「今天有一班飛舊金山的班機出事,湘君以為你坐那班飛機,都快嚇死了,立刻就趕去機場查旅客名單,現在人應該已經到了。」他低咒一聲。「我立刻過去!」 「等一下。」小羅喊住他。「要確認旅客名單,方法多的是,但是她第一時間就直奔機場,不浪費一秒鐘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你身邊。這女人對你真的是有情有義,你不好好珍惜,真的是笨蛋。」 掛掉電話後,高以翔急忙到路口攔出租車,一路上聽她在手機裡的留言。 「以翔,聽到我的留言,拜託快點跟我聯絡。」 「以翔,我很擔心,如果沒事快回我電話。」 「以翔,你不要嚇我……」 「以翔,你在哪裡……」 「以翔……我愛你……」她留了幾通,斷斷續續,到最後只剩顫抖的泣音。他重複聽著最後一通,心房震顫悸痛。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她在說這句話時的絕望與恐懼。 她說一以翔,我愛你。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句話。他立刻按下回撥鍵,鈴聲在晌兩秒後迅速被接起。 「以翔嗎?」 「對,是我。」另一頭,她重重吐出一口氣。 「你沒事……」 「嗯,我沒事。小羅都跟我說了,你在機場嗎?」 「對。你在……哪裡?」 「去機場的路上。你在機場出口等我,我立刻就到。」阮湘君一看見他,立刻撲上前緊緊抱住,瞬間大起大落的心臟負荷不了,當下釋然地痛哭失聲。 他嚇到了。「我沒事,湘湘,你不要哭……」認識她十年,他沒看過她哭那麼廖。 她無法多想,只知道順從心意,牢牢攀抱的雙手怎麼也不肯放。 「你……沒上飛機?」 「沒有。我搭的是明天早上的班機。我爸說有東西托我帶去給我媽,所以先去他那裡住一晚。」 「我……快嚇死了……」直到現在,身體都還微微發抖。 「不要怕,我在。」他心疼地抱緊她,連聲安慰。 綿綿細雨下了一整天,她急著出門,連傘都沒撐,淋得一身濕。 他們一起回到那個住了十年的家,他替她擦拭濕透的頭髮。 「你這裡還有幾件衣服,我去拿來給你換。」 他起身,被她拉住。「怎麼——」來不及開口,她迎上唇,吻他。 惶然的心尚未歸位,她需要一點保證,感受他的溫度,證明他依然存在。 高以翔不是木頭,她如此主動、迫切,迅速挑起他體內沉墊的火苗,燎燒成熊能一烈火。 他抱起她,回到兩人曾有過無數纏綿的床上,剝除一切阻隔,體膚寸寸廝磨、親膩貼纏。 「可以嗎?」緊要關頭,他克制著,尊重詢問。 她沒有回答,直接仰首吻掉他多餘的猶豫。 他沒再遲疑,讓自己沉溺在她的濕潤溫暖中,竟夜纏綿。 繞了一圈,又回到這張床、這個男人懷裡。 是宿命嗎?她似乎總是逃不開他,心還在,腳步繞著繞著,又回來。阮湘君睜開眼,環顧四周。 這裡好像沒什麼變,桌上擺的書、床頭的音響、鬧鐘……連床單的花色都一樣。 她擁被坐起,目光不經意被牆上那幅拼圖牆吸引,她震驚不已,淚霧瞬間模糊視線。 懷抱空冷,高以翔醒過來,跟著坐起身,由身後環抱住她。「喜歡嗎?」她不可思議地回眸。「你花了多久的時間?」他明明就說那會拼到死,可他還是做了——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大費周章拼了一整面 牆的拼圖。「那不重要,你喜歡就好。」 「喜歡,我很喜歡。」她吸吸鼻子,枕著他胸膛,與他一同觀賞。「為什麼……想用這一張?」 「你說要用一張我最經典的作品,我翻遍了世界各國拍下的照片,發現沒有一張比這個更經典。」那不是他發表過的攝影作品,也不是任何一張他得過國際大獎的傑作,而是今年春節與她去花東,她面海而立,海鷗掠水而過,長髮、裙擺隨風舞動,那一刻的她,很美。 走遍天下,拍盡各地美景,才驚覺—— 他人生最美麗的風景,是她。 再旖旎的風光,不及她回眸一笑,她才是他生命中的經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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