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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好不容易掙開他幾乎窒息的虐人狂吻,她喘氣瞪他。“傅克韞!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麼?!”

  不過就是一件小意外罷了,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他明明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啊!

  “好問題。”他淺笑。

  “等等,你住手!”她慌張地阻止他往下探撫的手。

  她討厭這樣,明明該很美好的親密關係,不該被他用來發洩怒氣。

  “你沒資格說不!”

  “傅克韞,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很可恥!”

  強暴?他挑高眉,一臉吃驚模樣。

  他的表情令她羞憤得想死!

  他憐憫歎息。“在國外待久了,連中文造詣都變差了。用『履行夫妻義務』是不是適切些?”

  他居然連衣服都不脫一下……這混賬!

  羞辱的行徑,氣得她掄拳捶打。“走開,別把我當妓女!”

  “很貴。這樣有沒比較開心一點?”一紙婚書,四年多的寂寞等待,跨越迢迢山水的探尋,居然真把她說成了……

  “走開!你這個王八——”

  咒駡聲被他降下的唇舌吞噬。

  “嗯?”他笑諷。

  她對自己的反應感到羞愧欲死,但卻更想掐死這個行徑惡劣的混賬!

  那一夜,她完全無法睡,由窗邊、桌上到床上,他存心折磨她,舉止全無半分輕憐蜜意,只有狂肆的掠奪,等他終於放過她,她一轉身,立刻累得睡死過去。

  再度醒來,已經是隔日下午,枕邊空冷。

  她知道他不在,不必刻意探尋就曉得。

  她住處的單人床空間有限,不比臺灣家裡的大雙人床,每次他來時,總要枕在他臂彎,兩人偎得緊緊的才能睡下,空間局促,兩顆心卻靠得好近……

  她睜開眼,坐起身目光在室內梭巡一圈,沒見著他,連放在牆邊的行李也不見了。

  他回去了?!

  以前來時,他都會待個兩天才走的,這次連多待一會兒都沒有,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沒打……

  不肯承認胸口微微抽緊的感覺是心痛,她氣悶地別開眼,這才留意到床邊擱的物品。

  對了,他每年都會順道替爸爸和心心攜來她的生日禮物。

  她先拆開爸爸的禮物,接著是心心的,一一讀完附在其中的家書,發現多出來的那一份,沒有署名。

  她拆開,裡頭也沒有卡片或信件,但她知道是他。

  那是一本精緻的桌上型月曆,是特別製作的,背景圖片是他們的結婚照,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本。

  月曆頁面停留在二月,前面的已撕除,七月之後也什麼都沒有。

  他是在警告她,他給的最後期限,逾期後果自理嗎?

  還是……提醒她,別忘了回來,有人在等她?

  昨晚被惡劣對待的怒氣軟化下來,湧上淡淡暖意。

  哼,別以為這樣做,她就會忘記他過分的行為,他還欠她一句道歉!

  然後……唔,她可以考慮原諒他。

  晚上入睡前,傅克韞敲了敲書房的門,將水杯和藥錠放在岳父面前。

  “爸,你的血壓藥。”

  這兩年,杜明淵健康狀況開始出現警訊,畢竟年紀是有了,傅克韞除了盯他定期回醫院做回診追蹤,該服的藥也不容他馬虎。

  目前就他們翁婿兩人同住,關照的事也只能由他來。

  杜明淵瞄了眼小小顆的白色藥錠,奇怪他工作量再重,怎麼該吃的藥都不會讓人少吃半顆。

  杜明淵一邊吞藥,傅克韞熟練地做著量血壓的例行工作,正巧週末回家來住的張宛心敲了敲半掩的門,探進頭來。

  “姊夫,姊打電話回來,她要跟你說話。”

  傅克韞動作一頓,面無表情地回道:“要說叫她回來說。”

  他厭了對話筒講話,到底他是娶了老婆還是娶電話筒?

  張宛心吐吐舌。“那我就回她,深閨怨夫生氣了,不想接她電話。”

  小女兒走後,杜明淵深思的目光移向他。“你跟小儀又怎麼了?”

  “我們的問題,不就那幾樁。”也沒什麼好瞞的。

  “你怎麼不催她早點回來?”夫妻長年分開也不是辦法,傅克韞孤床冷被的寂寞,他是看在眼裡的。

  “我不以為我說了就有用。”確認血壓正常,傅克韞收妥血壓計,順手紀錄量出來的數字。

  杜明淵頗意外。“驕傲自信的傅克韞也會妄自菲薄?”

  “我從不妄自菲薄,只是無時無刻清楚自己幾兩重。”

  “十年前,你有那個膽識、自信和我賭你在小儀心裡的地位,那麼漂亮地將了我一軍,為什麼現在會認為,你的話她不會聽?”難道他認為,在如今的小儀心中,他無足輕重了嗎?

  “我從來沒有跟您下過棋。”傅克韞避重就輕。

  杜明淵笑了笑,也不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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