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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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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聲點頭致謝,不知電話那頭的人問了什麼,舉步欲離的男人頓了頓,回眸掃她一眼。 「我想我看到人了。」 然後,掛電話,走回她面前。 「你是趙之荷的小姑?」 「呃,對,我是。」她一時不太反應得過來,直覺便想到,二嫂有說會讓司機在飯店接送她,可這男人的氣質……不太像司機,反倒比較像慣於發號施令的那種人,渾身散發著教人馴服的強大氣場。 「我是新娘的哥哥,她托我送你去婚紗店。」 「喔,那就——麻煩你了。」 男人淡淡頷首,沒多說什麼。 去婚紗店的路上,氣氛安靜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這實在很不像她,就算是初識的人,她都有能耐炒熱氣氛,絕不冷場,但她現在,臉熱心跳,腦袋空白,找不到適當話題。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就叫一見鍾情?這男人完完全全就是她的菜。 「那個……我叫餘善舞。」她試圖打破沉默。 第二次冷場。 「之前訂婚好像沒看到你?」再接再厲。 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以前聽二嫂說過,兄妹感情不親,所以連訂婚都沒露臉,她也不敢問太多,怕戳心。 「工作忙。」 再度冷場。 好吧,這次冷場真的不是她的錯,這男人好難聊。 換完婚紗,男人將她送回到飯店。雖然是一個難聊的句點王,但男人照護她上、下車的舉止體貼周全,堪稱紳士。 完了,心好快。 近距離看,這男人的美色,簡直妖孽等級,帥到沒朋友的那種。 尤其眼睛,深邃中蘊著一抹淺淺的藍,像顆磁石,帶著引人沉淪的迷魅誘惑,讓人無法久視,彷佛下一秒就會被吸入,萬劫不復。 太犯規了! 她移開視線,心跳得又快又急,唯恐對方就要聽見…… 之前還笑二哥膚淺,單憑一眼、十幾分鐘的執傘之緣,就心心念念惦記了二嫂多年,結果到頭來,自己根本半斤笑八兩。 原來心動,真的沒有邏輯可言。 將她攙回輪椅,送到飯店門口,男人取出一物,交給她。「我就不進去了,這個請幫我轉交給之荷。」 她不解地仰眸,只來得及目送男人遠去的背影。 回到新娘休息室,她把禮服和哥哥的祝福一起送到。 二嫂打開首飾盒,裡面是一條光看就很閃很貴的鑽石項鍊,二嫂立刻就把它戴上,說要帶著哥哥的祝福迎向婚姻。 她有點沒跟上劇情,舉手發問。「你們兄妹感情真的很不好嗎?」 男人看起來,不像連妹妹的婚事都不上心的樣子耶,真忙,怎還有閒工夫她跑婚紗店,還挑選結婚禮物送她? 二嫂顰眉,似在思考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以前不好,現在——我也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有事他會幫我,但叫他來參加婚禮,他會說——沒事別煩我。」 原來那句話是這樣解讀的——沒事別煩我,但有事可以。 這對兄妹要不要這麼傲嬌啊。 「有時,我也搞不太懂這個哥哥。」怕惹人心煩,不敢靠太近,這當中的距離,拿捏得有些苦惱。 可是真正有事的時候,他已經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她的婚事,在談的過程不像外界看到的那麼順利,父親有意無意暗示,要善謀以回公司作為允婚條件。 這事在她這裡就擋下來了,沒有傳到餘善謀耳裡。 對待女兒尚且如此,更遑論女婿,父親不可能放權給他,不過想利用餘善謀來拓展事業版圖,更何況他早已志不在此,她也希望他能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這事一度陷入僵局。 而後,趙之寒不冷不熱地表態:「父親若覺為難,無法公開支持之荷的婚事,不如我來牽她走紅毯吧。」 聽起來頗貼心孝順為父解憂好兒子,三言兩語,就將死了父親一局。 內行人的翻譯其實是:拿女兒當肉票的行為真的很低級,你哪邊涼快哪邊閃,沒有你的祝福我們一樣過得很好,你要不怕削了面子,就繼續當個惹人厭的糟老頭吧! 趙家千金出嫁,牽她走紅毯的是小哥而非父親,老子可還沒死呢,他自己老臉若掛得住,他們絕對沒意見。 他這是掐准了父親的死穴,心裡也知道,父親的退讓是暫時的,可他說——無妨,你嫁你的,爸要玩,我陪他玩。 一句話,讓她莫名安心,好似天塌下來,都有兄長為她頂著。 「好帥。」餘善舞聽完,已經完全切換到迷妹模式。 基於一定程度的戀兄情結,她對那種跟她哥一樣會保護妹妹的男人,特別有好感。 懂得疼妹妹的男人,壞不到哪去。 是說,既然人都來到婚宴現場了,為什麼不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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