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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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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父母的定情歌。」父親在追求母親時,常常在她經過的路口彈吉他唱情歌,現在看當然是遜到無可救藥,但在民風保守的當年,這是極浪漫大膽的追求舉動了。 兒時,母親常哼這首歌,當他的床頭曲,他隱約有印象,剛剛她說到晩安曲,他本能地就想到這段最依戀、也最有感情的旋律。 「好啊,那你唱給我聽。」 「開上眼睛。」他輕吻她眼皮,緩緩啟唇,讓那含蓄婉約的溫柔情歌,飄進她夢裡——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這事塵埃落定後不久,一天下了班,他拎著晚餐去找她,才進門,便不住地直打噴嚏。 「欸,你來啦。」她探了探頭,又將腦袋縮回落地窗後。 「你在忙什麼?」將晚餐放在桌上,舉步上前—— 「這個,登登——」獻寶地舉高雙手,換來男友的噴嚏三連發。「你感冒囉?」 「不是——哈啾——」邵雲開連忙倒退數步,揉揉發紅的鼻頭,盯視她手中毛絨絨的小生物,「我對絨毛過敏。」 舉凡狗毛、貓毛、羊毛,當然——還有兔毛。 「咦?」這事她不知道,他又沒說。 他看著她,她一臉心虛地看回來…… 嗯,瞧這表情,他大概猜到,這位小嬌客不是暫住性質了。 「哪來的?」 「就……附近鄰居養的?」很犯小人地摘咕:「最近剛交了男朋友,她男朋友不喜歡小動物,她就想把兔兔送走,見色忘義!動物也是家人耶,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這種行為超不可取的!」 「……」是,我接收到了。 邵雲開很識相地才牢嘴巴,不去當那個「不可取」的人。 「雲開……」每當她幹虧心事,理不直氣不壯的時候,就會用這種口氣跟表情喊他,把聲線壓扁扁,撒嬌裝無辜。「開開……」 他直接把歎息吞回肚裡。「看我幹麼?要養的是你又不是我。」 「可以嗎?」她眨了眨星星眼。 「別指望我幫忙,這個我愛莫能助。」醜話先說在前頭。 「沒問題!」得到男友大人恩准,一臉快樂地回去繼續整治兔窩。 她後來,又把貯藏室清理出來,當成寵物房。 還有,她給兔子取了新名字——不對,那叫「新封號」,叫餘妃。 宮鬥劇一駒追過一駒,簡直沒完沒了。 剛開始,她還會瞎鬧,抱著餘妃故意接近他。「皇上,來跟您的新妃子打聲招呼,親熱親熱——」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餘妃似乎看他退避三舍的反應很有趣,慢慢地也愛調戲他、追著他跑。 不是說兔子怕生嗎?不是說兔子膽小嗎?不是說兔子不太親人嗎?不是說兔子養了一輩子都會跟主人搞不熟嗎?為什麼他們家這只完全不是這樣!而且忒愛針對他,這是個什麼世道,連寵物都欺軟怕硬,杮子挑軟的吃! 之後,她巧手慧心,把餘妃的小窩置辦得妥妥當當,恭請他賜個名。 他挾怨大筆一揮,題下「冷宮」二字,把她笑趴在桌上? 最後,這塊寫著「冷宮」的木牌,還是擺上去了。 養歸養,他們也是有言在先—— 第一,他來的時候,讓餘妃在冷宮裡安安分分待著,他不想噴嚏打不停。 第二,他不經手飼養事宜,別想他會寵倖餘妃。 聽起來不過分,於是她也同意了,除了最初鬧鬧他以外,之後都很信守承諾,一條也沒違背。 結果,看餘妃困在兔籠裡團團轉,反而是他不忍心,自己主動說:「把餘妃從冷宮裡放出來吧。」然後再繼續打噴嚏,東躲西閃,被鳩占鵲巢。 而後,他順手買了飼料,接著又順手買了寵物的小玩具、保健用品和一些阿裡阿雜的,反正一買了這個,就會有那個,再然後那個又這個的……就停不了手了。 他還買了養兔子的相關書籍來看,常聽他蹲在冷宮前喂牧草給餘妃磨牙,一邊道:「不都說兔子溫訓,我怎麼覺得你兇猛無比?!商量一下,可不可以不要再咬破我的衣服?」 真的!兔子愛咬東西這不奇怪,但餘妃真的有比較針對他,常常外套隨手一擺,轉眼就被拖去咬,被他視為爭寵手段,地盤情結? 他還會給余妃做健康紀錄和成長曲線。「你這個吃貨,最近是不是又肥了?好像超過你族人的標準體重了,不要動,讓我量一下……」 他特地查過,說這只兔子的品種,應該是鳳眼西施兔,毛絨絨一圏,尤其養肥了之後,模樣甚是可愛。 再有就是養兔子跟養貓養狗不一樣,不是附近隨便找就有會幫兔子看病的動物醫院,定期的健康檢查也是他事先打聽好醫院,提著兔籠開車載她去。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謂「不會幫忙養」的標準。 她笑睇他:「你好像養得比我還上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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