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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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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店家都要有自己的招牌,生意才做得起來,先前的寧心堂之所以生意平平,便是因為沒有特色,在這兒買得到的,它處也有,那麼又為何非來這兒不可呢? 老大夫的獨門藥方、廚娘的拿手招牌菜、武夫的獨門武學……他們有的,別人仿不來、獨一無二,這才是能夠生存下來的不二法門。 雖然一開始,架上的貨連動都沒有動過,可他不急,也急不來。 穆朝雨瞧他不疾不徐,步調沉穩,也不說什麼,餐餐陪他吃醬瓜稀飯,一同熬著。 到了第三個月,一開店門做生竟,架上的凝肌玉骨——什麼膏的,娘啦,那是隨口誆他的,她說完就忘了。 「還我冰冰肌玉骨欺霜賽雪沉魚落雁桂香膏。」他涼涼提醒她,「如果你不介意,我已將它簡化為凝香玉膚霜。」 「……隨意啦,它是發生何事了?」全被一掃而空,好可怕、好可怕! 看著眼前的銀兩,半日營收就遠遠超出他們一個月累積下來的成果,大普洱茶驚嚇的神魂至今回不來。 他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送了幾瓶給梧桐巷的劉家,請他們試試看。」 那個麻子臉姑娘? 「喔,還有綠水堂的沈姑娘。」 痘子姑娘? 「還有一個——」 「……你不用說了。」她完全瞭解。 塵香居的生意算是穩定下來了——那其實是謙虛的說法,人與人之間,口耳相傳之力可是很驚人的。 最初,來的客人雖然多是沖著他們家的鎮店之寶而來,可名氣打響了,想要胭脂水粉的也會往這兒來。 有了本錢,能進的貨也就多了。京城裡高檔的胭脂水粉、樣式獨特的珠玉飾口,他也能設法打點接洽,有了獨特之物,貪鮮的大戶人家更愛往這裡撒錢。 賺的錢多了,日子也就愈來愈好。 接著,他買下店鋪子的產權,也在城裡置宅,雞羊送了鄰里,說是每日開店做生意,往返村子不便。 原來的老宅,他請人翻修過了,偶爾偷了閑,會與她一同回去看看老鄰居。叔嬸們連連誇她好眼光,女人這輩子只要聰明一件事就夠了——便是挑對男人。 這幾日,天候逐漸涼了,她翻出櫃子裡預先為他裁好的冬衣。這些……該怎麼辦才好呢? 現在出門談生意的事都落在他頭上,一方面是不捨得她在外頭奔波,另一方面也是太懂個中技巧,他天生就是那塊做生意的料,因此總不好教他穿得太隨便。 這些冬衣是不至於寒酸,只是一針針縫得扎實,沒啥技巧花樣,樸實素淨了些,又是過了季的布料…… 浥塵抱著青青回房,就見她對著一床冬衣發愁。「怎麼了?」 雖然請了奶娘,可青青還是愛膩著他,除了白天忙著店裡的生意,將娃兒交給奶娘看顧外,夜裡還是抱回房,一家三口親近親近。 她回眸,問他:「這些……你還穿嗎?」 「穿呀,你為我裁的衣,為何不穿?」他放青青在床上爬,再一件件收好冬衣,放回櫃子裡。 他穿得可招搖了,旁人問起,就說是內人親手縫製的。她不是老誇口自己是好賢妻嗎?他可是替他廣為宣傳了。 回到床邊,他張臂摟她,依偎著溫存半晌,暖聲道:「往後,還要你為我裁衣,裁一輩子。」 她笑睨他一眼,「城裡多得是有名師傅,裁的都是當季最流行的衣裳樣式,你還愁沒衣裳穿嗎?」「我又沒娶他們。」他低噥,埋進她發間吻了吻,索討些許溫存。 再美的衣裳,他永遠只記得最初收到她為他裁的那件新衣,那種萬般珍視的心情,放在櫃上不捨得穿,幾次攤開來摸摸瞧瞧,又小心翼翼放回去。 她看了,嘴裡雖然笑話他,後來卻卯起來為他做衣裳,要他放心大膽地穿,別心疼髒了破了,還有好多好多呢…… 還有,當時大牛二牛寶寶地嚇他,心裡想的卻是要將他與自己兜在一塊——渭城朝雨浥輕塵,與君同一家。 老是打翻一籃豆子要他撿,是知他性子,心急著想回報她些什麼,攬下太多事情在自己身上,索性趕他去挑挑豆子,不讓他再碰粗活,以免還在養傷的身子負荷不了。 他懂的,他懂他娘子的軟心腸,疼惜他不會放在嘴上說,那要有心人才能感受、意會得到。 她推開他,在他身上嗅了嗅。 以往會覺得這種想搜他身上甜食的表情極可愛,至於現在這個——擺明要尋他晦氣的醋妻姿態,還是讓他無可救藥地覺得可愛。 攤攤手,他自己招了,「剛剛上青樓,喝了一杯。」真的只有一懷。 有沒有人這種人?連進勾欄院都坦承不諱。 「摸了花娘哪裡?脂粉味重的!」 他是賣胭脂水粉的,沒脂粉味才奇呢。 「一根手指都沒讓他們碰著。」他是談生意,又不是去尋歡作樂的。「我直接跟鴇母在內院談,往後明月樓姑娘們所用的胭脂,全由我們提供。」 這是一筆不小的生意,談成後鴇娘敬他一杯,他也就喝了。 「我累了,你還不睡嗎?」 哼,以前日子苦成那樣,他從早忙到晚,也沒見他喊過一聲累,現在裝虛弱是要討誰的憐啊! 腰際被人一攬,拖著滾入床內,霸道地困鎖在懷裡,湊上前唇與唇廝磨了會兒,再啄個兩口,放肆點會再多舔兩下——但,最多也就這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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