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掠妻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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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莫雁回? 即便搶回來了,也得不到他的濃情深愛,是嗎? 他說……是他沒想清楚,輕率了婚姻…… 她呆怔茫然,一時無法接受。 「這兩日若再沒孩子的消息,我會去報官處理。」他有意無意地,說了這一句,轉身而去。 孩子失蹤的第五日,驚動了城裡的穆邑塵,他匆匆趕來,在陸家門外找到守了一日夜的莫雁回。 「究竟怎麼回事?」 她仰首,無助地回眸望去。「是她!是陸想容!可是他不信我——」 穆邑塵拍拍她的肩。「我來處理。」 「……家主信我嗎?」信她沒有挾帶私怨情緒,誤會陸想容? 「當然。」他答得毫不遲疑。「你先回去,我來與她談。」 忍了數日的淚水,靜靜滑落。 為何只憑一句話,家主便全然無疑地信了她,那個要與她共偕白首的枕邊人,任憑她說破了嘴也不願信她一回? 穆邑塵進陸家時,遇上正要出來的穆陽關。 「大哥?」 穆邑塵也沒多說什麼。「雁回在外關,你先回去陪著她,有事晚些再說。」 囑咐完,他直接去找了陸想容。 那女孩其實也不好過,他站在旁好一陣子了,房裡的她仍恍惚失神,不知不貧民區。 是阿陽輕率,不該設想清楚便受了她的情,讓她編織了美好的夢,最終落了空。她只是……看不開罷了。 「想容。」 「穆大哥——」她連忙起身要為他斟茶。阿陽哥最重視的親人,她一定不能怠慢,否則,否則他就不會看她一眼了。 她動作一僵。「穆大哥,怎麼連你也信她?我什麼都沒有做,單單就憑她一句話——」 「一句話,就夠了。」沒有十足的把握,雁回從不說妄語。 「我沒有!穆大哥,我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我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她介意我和阿陽哥,存心栽贓你也信?」 「想容,我打她十三歲就認識她,她什麼性子,我一清二楚。」 「人是會變的。」 「是,所以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會做這種事,我信,可現在——你知道你提起雁回時,眼神有多猙獰可怕嗎?」 她啞了聲,答不上話來。 「把孩子還給她吧,你若傷了孩子,這一生,阿陽都不會願諒你的。」他頓了會兒,輕緩道:「因為那是他的親骨肉,風雅與清雅都是。」 「胡說!她明明嫁了人,那是她前夫的孩子,叫什麼慕容的……」 「慕容是我們的本家姓,穆姓是跟著雨兒喊的,這誰都知道。雁回始終只有她,沒別人,阿陽只是忘了,可他的心記得,本能地想靠近她,找盡了各種理由讓她能留在身邊,他甚至連命都能為她豁出去,你明白嗎?他們之間的糾葛很深,沒旁人介入的餘地。」這事說穿了,沒有誰是誰非,只不過是——去想衣裳花想容的旖旎風情,遠遠不及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刻骨相思。 陸想容跌從回椅間,震愕難言。 莫雁回……不是寡婦。 她沒有不知羞恥、硬賴著他,那是、那是他的親生兒。 他們——一直都是彼此相屬的,是她誤闖了,沒有誰奪了她的東西。 如今這樣,倒成了她無理取鬧了。 陸想容大受打擊,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直以為他心裡是有她的,只是還不夠深刻,只要再努力一點,他會慢慢地、愈來愈在乎,可是——要真心上有她,豈會如此輕易便讓另一個女人取代了位置? 她不曾真正看清這一點,怨著莫雁回橫刀奪愛,卻忘了問自己,他們之間真有愛嗎?莫雁回占去的,不是她的位置,而是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的心裡,其實一直不曾有過她的位置。 「阿陽辜負了你,是他不對,但是想容,你真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讓自己變成這樣嗎?你原是那麼善良純真的女孩,可是現在,你讓自己充滿憤恨與不平,扭曲了本性,值得嗎?」 「我根本……連計較的資格都沒有吧……」人家是名副其實的一家子,她算什麼?她算什麼?! 「所以,趁著事情還沒鬧大,告訴我孩子在哪兒,我保證守口如瓶,讓事情平和結束,一生也不對誰提起。若要把事情鬧大,對你一點好處都滑。孩子要有個什麼閃失,依雁回的性子,真會殺了你,誰也攔不住,你真要阿陽恨你嗎?」 陸想容沒由地一陣膽寒。 她不知道真相是這樣的,拿他的親兒來脅迫,他要知道了,別說得到他,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孩子……在田家。」她虛弱地、顫聲吐了出來。 這想容……她忍不住又是一歎。 難怪眾人翻了村子也找不著,原來是內神通外鬼。 這田元達為了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真是被仇恨沖昏了頭,用上這步險招,就不怕真賠了自己? 「我答應為你守密,就一定會做到。你自己——好自為之。」 匆匆趕回城裡,與田元達交涉,要回了孩子後,又刻不容緩地回村子裡,將孩子交還那個思兒心切的母親。 他到時,弟弟坐在前廳等候,見他來,趕忙迎上前,接抱過孩子。 確認毫髮無傷,這才松下一口氣,臉貼著孩子安睡的頰,安撫幾日來備受驚嚇的心魂。 臭小寶,還睡得這麼香,都快嚇死爹娘了! 他瞥上一眼緊閉的房門。「不是要你陪著雁回嗎?」當丈夫的,這時不在身邊好生安慰,像什麼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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