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掠妻 | 上頁 下頁


  不必猜,但至少要能撐上一些時候,等待救援到來。

  那段時日很苦,習武已耗去大半體力,身上時時帶傷,還要學看帳、努力吸收他教導的經商知識,每日僅睡兩個時辰,憑著一身倔骨硬是不喊苦,咬著牙撐過來。

  又過了數月,他們在街上遇襲,護衛被人使計支開,初初習武的她太笨拙,招架不住,可得過教訓後,這一回再也不會讓他為了護她周全而受傷。

  這回,受傷的是她。

  刀刃淬了毒,莊裡專任大夫開了方子,獨缺藥引。

  那引子,是一口童子血。

  毒,融了媚藥之素,深植體內,宣揚出去,於她名節有損。

  「我來。」慕容韜毫無遲疑,引臂就刃。

  每十五日服一帖,足足一年,也因此,無懈可擊的完美男子,右臂為她留下一道疤,潔身自守了一年。

  她哪裡承擔得起這般恩義深重?

  她後來常在想,究竟是何轉折,教她死心塌地,從此除卻他,心上無法再納入他人?或許,就是那一日,他堅定容色說著:「你這傷是為我挨的,我貢獻個藥引也理所當然。」

  清晨醒來,身畔已不見昨夜溫存相偎的人兒。

  無論他起得多早,她永遠能比他早一步離開這張床榻,時時刻刻守著分際,不容自己放縱,若非他的命令,說不準她「侍寢」完就會識相地退離,豈容自己與人共眠。

  胸口好似堵著什麼,微悶。

  他起身,推開窗,今兒個起得早了,正她有那榮幸觀賞她在屋外練劍。

  這已是他每日固定作息,因為身系著另一人的安危,從不容自己懈怠。

  練完劍,她以濕布抹抹汗,沿著優美的頸子拂試而下,微敞的襟口隱約可見他昨夜留下的縱情痕跡,以及若隱若現、那雪嫩的溝壑曲線——

  他下腹驀地一緊。

  這是他的院落,平日無他傳喚不會有任何閒雜人等進出,否則她這般粗心大意,要讓誰瞧見這幕風情,非要她好看不可!

  約莫過了一刻鐘,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回來了,端著熱水,一如往常先欠了欠身,行過禮後才擰來熱巾子伺候他洗漱更衣。

  他看得一腔鬱悶。床榻都滾過了,她這會兒是在守哪門子的分際?

  一個惱火,他探手扯過她,往窗臺一推便重重往唇上堵去,放肆吮咬,存心弄疼她的唇,留下幾處牙印。

  原是想報復,觸著她柔軟身子,偏又不爭氣地對她起了反應。

  她在來之前洗沐過了,身上泛著淡淡馨香,他埋在雪頸間,沉迷地嗅著。

  真糟糕,她讓他上了癮,無洗自抑地迷戀著她的身子。

  儘管天色已亮,他不管不顧,一手往下探撫而去,渴望重溫這具身子帶給他的銷魂滋味。

  「別——」她猶有一絲理智,總覺如此縱情似乎不太好,何況、何況他的身子——

  「別拒絕。」他顧不得寬衣,急切地扯落褻褲。

  「啊!」她驚呼,將臉埋在他肩處,細聲輕喃。「疼——」

  這少有的示弱模樣取悅了他。

  可不是?女孩家柔弱些,多若人憐,何必時時撐著那冷硬的倔骨頭,男人想發揮都無用武之地了。

  「好好好,是我太急了。」他安撫地哄她兩句,勾來麗容吻了吻。「誰要你惹毛我。」

  「我——」何時?

  這世上最氣人的,莫過於嘔了人三升血後,再擺出一臉無辜表情問:「發生什麼事了?」

  她莫雁回就是個中翹楚。

  「是我脾氣不好,成了嗎?」

  纖掌抬起,撫上他鬱悶臉容,她傾前吻了吻他,鼻尖觸著鼻尖,親昵廝磨。「我嘴笨,你別生氣——」

  佳人隨意安撫兩下,一腔火氣盡消,他真覺得自己沒用。

  哼了哼,不甘心,卻又萬般稀罕地仰著臉湊去,索過更多的柔情蜜意,看得她不由自主揚起唇角。

  她——笑了。

  雖然極淡,卻是這些年來,唯一一次看見她揚唇露出近似愉悅的笑容。

  他傾前,掬吮尋抹萬般珍貴的笑靨,徐徐醞釀溫存快意。

  ……

  歡快過一回,他靠在她肩上,依偎著調勻氣息。

  古人說得沒錯,牡丹花下死,挺甘願的。他還是半個傷患呢,衝動起來什麼都不管了,歡快過後,不堪折騰的傷腿正隱隱疼著。

  「怎麼了?」

  這女人!就不能一回別那麼敏銳嗎?

  「沒事!」他硬邦邦回道。是男人死也不能承認!與女人歡快還腿軟,傳出去還要不要活?

  不知她是真察覺了,還是單純的親密舉止,雙臂往他腰間牢牢一抱,分去傷腿上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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