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告別孤單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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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讓他看見我傷得有多重、多痛、多在乎。 我只是——列了一長串債務明細,卻列不出最重要的那一項。 我的青春,我的等待,我的真心……無價。 齊雋,你還不起。 隔沒幾天,我發現自己的銀行賬戶多出一筆鉅款,查了一下匯款人,是齊雋的名字,而且數宇比我清單上列的還多出太多。 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雖然在事業方面穩定爬升,但一時之間要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也不太可能,所以我連分期金額都幫他算好了。 我不放心,撥電話給他的經紀人問明原由。 對方反問我:「你們怎麼啦?我沒看過齊雋氣成這樣子,還撂話說從今以後他跟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事不必再向你報備……」 我握著話筒,靜默著,不知該如何回應。 「對不起,我太多話了。」他很快察覺自己的失言,將話題帶回。 他說,齊雋被我激得氣昏頭,跟會司簽下三年的「賣身契」,公司當然也大方讓他預支了部分款項,連同這段時間以來的收入,全數都轉到我名下。 「這樣沒關係嗎?」我蹙了蹙眉,他太意氣用事了,我沒想到自己會把他激得這麼嚴重。 「是無妨啦,反正會司很看重他,本來就將他列為重點栽培,現在他跑不掉了,站在公司這方面來看還樂得開懷。」 確認無礙後,我才放心掛電話。 從那天起,我沒再見過齊雋,應該是國外有一場演出吧,上回講電話時,他的經紀人透露的,我沒問太多,反正他現在的行蹤不歸我管,我最好也別關注太多,純粹當一個普通朋發,日子會比較好過下去。 冬天即將過了,我把過季的衣物稍作整理,無用的打包封箱,捐給慈濟功德會。 楊季楚被我一通電話叫來當苦力兼大掃除。那種完全不需要客套的交情,舍他其誰? 將最後一箱物品送進回收箱,他回頭看我臉色蒼白,站都站不住,趕緊過來扶我。「才多久不見,走起黛玉路線了?」 嘴上虧完我,還是堅持要陪我去醫院做檢查。 我掛了婦產科,等待結果出來時,他眼含深思地瞅住我。「你自己根本就知道怎麼回事吧?」 「八九不離十,今天只是順便做第一次的產檢。」 「如果我沒猜錯,你八成在跟他提分手時,就知道了?」 「隱約有一點感覺,還不確定。不過有沒有都沒差。」不影響我後來的決定。 「……汪詠靚,你真是奇葩。」他大概也陷入畢生少有的無言窘境了。 「謝謝。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不為我恭喜一下?」 「汪伯伯呢?不讓他知道?」 「暫時不要,他最近身體不太好,怕他血壓飆高。」 雖說生個孩子父親也贊成,不過那是在我與齊雋還在一起的前提下,現在這樣,說了怕他不是受不了刺激血壓飆高,就是衝動跑去殺了齊雋。 「我很好奇,他不是不想生?」 我回他一記「你幾歲了」的眼神。 女人想要生孩子,有一百種方法,而且都不必經過男人的同意,除非他忍得住不碰我。 「真悲哀。」他作下結論。 是啊,誰要你們男人下半身思考。 一起用過晚餐,他送我回來,車刻意停遠一點,陪我散步走回來。 平時坐辦公桌少有運動量,從現在開始要聽醫生的建議,每天多走幾步路,寶寶也會比較健康。 然後不知怎地,就聊到楊季楚那個分了六年的前女友。 「我警告你,最近都不要讓我聽到『前女友』三個字!」我跟它有仇! 「恨這麼大?又不是我這個前女友惹你的。」 「一樣啦,我跟全世界的前女友都有仇。」 他涼涼地提醒我。「你也是別人的前女友。」 「至少我不會回頭去跟前男友糾纏不清。」 「那齊雋算嗎?」他一臉好奇,頗有求知欲地舉手發問。 「當然算。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就是過去式,過去式就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這個就叫——前、男、友!」 他「喔」了好長一聲。「希望你言行一致。」 他神情頗怪異,讓我有一種被陷害的自覺。警戒地往後一瞄,有零點零零零一秒,呼吸停頓了一下。 齊雋?!他坐在我家大樓前的階梯幹麼? 「我有東西忘了拿。」他臉色很臭,口氣冷冷的,大概氣還沒消吧。 我也沒多說什麼,開了門讓他進來,自行去找,我則到廚房沖杯熱飲招待客人。 「我的圍巾呢?」他兩手空空,站在廚房外質問。 我想了一下,他指的是我第一次打給他的那條圍巾嗎?「早上清掉了吧。」 那是初次的成品,只是每一針勻得扎扎實實而已,沒什麼技巧,而且是五年前的舊物了,想想也用不著,就一起封箱了。 「你憑什麼丟掉我的東西!」他整個人火大起來。 呃……是我理虧沒錯,但是大爺,這東西好像是我送的,他當時既然沒有帶走,那分手後被我認定是無用的物品扔棄不也合情合理嗎?他那麼大反應做什麼? 「不要借題發揮好不好?你現在要什麼樣的圍巾沒有?有差這條嗎?」我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人都不在乎了,會在乎一條圍巾嗎?要找碴也找好一點的藉口。 「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替我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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